我叹气:“孩子总是真的吧?”
她收敛了笑容,算作默许了我的问话。
“孩子是我的,和他无关。”她沉默之后静静地说,双手拿着烤鸭,好像在取暖一样。神色显得十分坦然,好像没有遭遇过任何难过的事情。
“别这样看着我,”她不满,“那种怜惜又谴责的表情。我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你这种表情,悲天悯人。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说。
虽然是很不客气的话,但是我知道,她是好心。
“那我走了。”我付了钱,拿起自己的那一份烤鸭。
“恩,再见。”
“再见。”我说。
“苏惟光。”她又叫住我,眼睛里似乎波潮暗涌。
“怎么了?”
“怎样都不行的话,就放弃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上回聚会的时候,我就想说这句话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我在马路上站了很久。我想,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很对的,世界上最无法隐藏的两样东西,一样是喷嚏,一样是爱情。
我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着这条路走了一圈。慢慢走。又是秋天了,上一个秋天也是这样的迷惘,当时我们之间还很暧昧,说不清的关系,说不清的牵连。而现在,跳出了一个谜题,又进入了另一个谜题。我们之间,陷入了困境。
也或许只是我一个人的困境。
这样淡淡的,慢慢渐行渐远,时间大概会洗刷一切。我并非没有想过娶妻,因为我想,我已经不会再爱上另外的男人。
既然不能得到,倒不如留个孝顺的名。不过如此。而已。
意料之外的是,白经远很快打了电话过来,我接到他的电话,心中不能说没有一丝欣喜,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在乎我。
“惟光,我来接你。”
“说好我们都冷静,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时间到了,我会回去。”我压抑心中百转千回的情感,几乎觉得自己溃不成军。为什么只要一碰上他,什么都会乱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又充满了磁性。蛊惑人心。
“你回来收拾一下,我接你回去。”他停顿一秒又说,“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见了他,靠在低调的银色汽车上,穿一件深蓝色的风衣,俊朗的脸,阳刚又硬挺。眉宇间是成熟男人的风韵。他的皮肤比较白,衬着深蓝色,浑身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场。
我一步步的走过去,停在他面前。看着他,我们都不说话。
他和一年前不一样了。改变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他以前总是很沉默,带一点温润的腼腆。而现在,他更成熟、优秀、自信,并且多了强悍。他不说话的时候,开始带给人紧张,以及震慑。
那双眼睛依旧清朗,却带上了我看不懂的幽深。
“我和你一起上去,还是我等你?”他先开口。
“没多少东西,反正还是我家。”我笑。
他似乎不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但我无暇顾及了。我上楼开始收拾东西,要拿的并不多,本来也没什么好拿的。
“上车。”
他给我系安全带,动作简洁明快。
“我们先回去,要想的话,你回家之后也可以想。如果你要一个人,我可以先在设计室住几天。”
“你不用……”
“就这样。我先出去住,你搬回来。”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