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注视着老人痛苦的脸,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少年的惊恐眼神。
“我亲爱的朋友,瞧你多么会安慰人!”
老人叹了口气,右手勉强支撑着脸颊,手表下的溃疡隐约可见脓水。
“多少年来我期盼着,那个不成器的浪子能像你一样,不,成为你!成为有用的人!我用尽手段教育他,得到的却总是失望!他十几岁就逃跑了,离开我这个操碎心的父亲,投入到无尽的疯狂中!”
艾德里安记得隔壁传来的哀嚎,毒打和侮辱。他还是个少年时就和诺伊拉特争辩过了,没有结果。
“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这些麻烦就能一并省却了。”
艾德里安望向少年惨白的脸,转回目光,没有客套。
“只是为了财产?”艾德里安问。
“为了避免争夺财产,只能这么办。”
“财产还不至于让你放弃一个孩子,你有别的原因。”
“为了荣誉,”老人沉默了几分钟,少年警惕地看着他,“他玷污了家族的荣誉……这是耻辱,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荣誉?荣誉。”
艾德里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阳光透进房间,从背面投射在他棕色的头发上,在他的脸上留下影子。
“亲爱的,你要答应我。”
老人双臂支撑着沙发,肩膀微微耸起,布满丑陋瘢痕的脸上刻着迫切的表情。
“我前几年见过他,你找对人了,”艾德里安注视着老人的眼睛,同时也没放过少年的小动作,“2004年我在伊拉克作战,碰见了莱因哈特,他为美国的一家雇佣兵组织效劳。”
“那个混账!他伤害你了,是吗!”
“相反,他一直为我服务,甚至还救了我,严格来说是你救了我,诺伊拉特叔叔。我率领的军队和另一位与你相熟的老手起了冲突,我险些被杀死,那时莱因哈特道出你的名号,我得到了赦免。”
“‘老手’,让我猜猜那是谁……”
“我们这辈称呼他为C.L。”
“那个老东西!”老人一掌拍在大腿上,“1966年冬天他从北京逃到莫斯科,要不是我,他早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还能再领兵打仗?!当然!他当然要看我的面子!”
那也要看是谁说话。
艾德里安望向少年扭曲的五官,褶皱的衣服下凸显出规则的形状。他还太小,有如一棵恼人的锯齿杂草。
“恕难从命,”艾德里安拒绝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恩人。非要我从中选择,我宁愿小尤里开枪打死我。”
少年不甘不愿地把手枪推回枪套。
“你就不愿帮我这个忙吗!”
老人的五指在沙发上划出骇人的声音。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艾德里安站起来,少年的小动作一览无余。
“如果我是你,诺伊拉特叔叔。我会这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