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的屏障,若是任性妄为等于是自毁长城。因此,不管司马逸面色不愉,他还是继续往下说道:“王爷把李章放入侍卫营不正是这样的打算吗?而李章也确实不负所望。栖风口一战,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说,阵势已是可圈可点。他现在已经颇得九番阵精要,所缺的只是武功上的修为。属下决定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为王爷雕琢出这块美玉。请王爷成全!”
司马逸虽然不乐意被人戳破心思,穆严的说法还是甚合他的意。他只是讨厌自己对李章控制不住的奇怪心思,才想借机干脆毁了他。他必须要掌控住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事。只有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他才有安全感。
因此,他缓下脸色,让穆严起身说话。他还是很敬重穆严的,知道景帝是在意自己才特别让穆严过来帮自己的,只是他终究对母亲和赵妃之死耿耿于怀,连带怨上了没有作为的景帝。
“穆统领有意收徒的话,那是李章的福分了。既然如此,李章就交由穆统领处置吧。”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哦?”
“属下想请王爷允许让李章之母顾氏前来照料数日。”
司马逸皱眉:“这却为何?”
“李章病势沉重……”
“风瑜的伤正由张御医看着,顺便让他也瞧瞧李章就是。”
“属下已找了靳白……”
“倒是忘了他了。既然找了靳白,那就应该没事了。”
“靳白说,李章全无求生意志,怕他熬不过。”
“哦?……”司马逸呆了半晌,笑着起身,说:“居然知道本王的心思。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本王过去瞧瞧。”说着,已大步向外走去。
他们到时靳白刚为李章施完针,引出一口淤血,正帮着何青喂他喝药。李章紧皱着眉,烧得晕晕沉沉,一点没有吞咽的意识,每勺药都得靳白捏开牙关,再顺抚咽喉才能咽下。司马逸看着,不禁也皱起了眉。
一碗药吃完竟用了大半个时辰。靳白当过司马逸三年陪读,又比他大几岁,对他不像穆严那么多规矩。况且在李章的事上他对司马逸的处置颇有微词,也就略施一礼后就跟在收拾东西离开的何青身后也走了,没有半分细说病情的意思。司马逸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见怪,只是坐在桌边慢慢地喝茶。穆严见司马逸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也陪着坐在一旁。
李章安稳了不到一刻,就难受地掀了被子。穆严过去给他盖好,压住被角不让他再掀。李章的脸瘦得小小的,乌发散在枕间,不停晃着想从穆严的压制中挣脱,挣得动静大了又开始搜心刮肚地咳。穆严看得难受,绞了新的冷水巾子换下他额头已被蒸热的,李章终于安定了一些,却细细地叫了声“娘”。
这一声叫出穆严尴尬地停了手,司马逸也定定地止了喝茶的动作。
良久,司马逸轻轻地说:“就按靳白的意思吧。只是……”
司马逸没有把话说完。他记起李章初进府时的哭求。想起来,他确实再也不曾那般哭求过自己。
穆严亲自去李府,很客气地告诉李奉之,李章在王府侍卫营非常优秀,这次护卫王爷受伤落了病,王爷念他年纪小,病中娇弱,故而想请顾姨太太前去照顾一二。李奉之非常意外,亦有些受宠若惊,连声答应着,当天就让顾纹收拾好带着个老妈子去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