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也舒展了眉眼,微笑:你进来时候那蠢样子,就好像我立刻要死,我想想是六岁那场急惊风,还是九岁那次的暑厥?
莫公子闻言怔住,左肘倏地抬起,抵住王谢靠近,双眼微微眯起来,审视打量:你此话当真?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还是燕华你根本记不起来?
莫公子直盯着对方,先是失望,再是怀疑,眼神冷厉,简直要吃人:你你不是王谢。
王谢倏然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眼底的急不可耐,一颗心在胸口怦怦直跳,质问:何出此言?
王谢小时身体极好,除非太过胡闹被父亲责打爬不下床,没有一次重病不起过!更何况他九岁最大的一场病就是去掀他母亲房里大丫头的裙子,得手后偷跑,失足跌进池子里,伤风了三天,都没在床上老实躺着,我去探病的时候还被挤了一襟鼻涕!
此言一出,屋内安静一片。
王谢忽然噗嗤一笑。
紧接着,笑声渐渐放开了,哈哈大笑,仰天长笑,疯狂颠笑!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试探,在对方欣喜以为目标达成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如果小世子假装燕华,便是再手眼通天,不知道自己幼时那些劣事,但却有可能从自己言行中加以推测,王谢并不愿冒这个险。
所以他是燕华!是自己的燕华!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莫公子身体仍然僵硬着,但随着王谢癫狂的笑,慢慢放松下来:少爷是在试探?
王谢很想把对方揉进怀里,看看上半身的绷带,迟疑了下,还是放松了身体,双膝一软跪在燕华足边,两手抱住对方没有受伤的小腿,把头埋在对方两条大腿中间,吸吸鼻子:好燕华,不生气啦,我怕你是假的。
头顶上传来窸窣声,也是吸吸鼻子。
少爷,你哭了。
你还不是一样。
燕华的手搭在王谢头顶,缓缓抚摸着,柔情缱绻。
屋里一时安静无言,只有两个人偶尔响起的,吸鼻子的声音。
安静持续好一阵,直到燕华身体晃了晃为止。
王谢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轻柔拉着燕华手臂,将人往床上领:伤都没痊愈呢,先好生躺着,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来还是很急促严肃,一回头看到对方满是柔情的眼眸,态度立时软了,赶紧解释,那个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怕有人冒充才这么试探的,你愿意说说或者不说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燕华很是听话地跟在王谢身后,目光一动不动注视对方,顺着对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