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看着许书砚转身朝向殷渔,她又说:“哎,你是他同学?他……亲属?”
“哥哥,”许书砚不顾殷渔惊诧的脸色,“他是我弟弟。”
“哦,你最好看住你弟弟,别动不动的打架了。这回没骨折算是运气好,他挨得可不轻啊!”
“……好的。”
“他脚踝的伤口都有些感染发炎了,叫他去医院他也不去,这不是拿命当儿戏吗?记得,开的药要按时吃,有淤血的地方热敷按摩,饮食上也多注意,吃些活血化瘀的。”
“……是。”
人散去后,走廊显得寂寥又空旷。
阳光清浅,穿过玻璃门在地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殷渔吃饱了饭,饭盒上的油珠凝结,他用手抹抹嘴。太冷了,两只手边搓边呵气,耳畔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是许书砚掰手指发出的动静。
“脚上也有伤,嗯?”
殷渔听得胆战心惊,不敢吱声。
*
“亏我起个大早特地去买蛋包饭,结果被那些人堵住!他们就算准我不敢在学校闹事,把我押到……操,我也不记得是什么地方,一条破烂巷子!”
“我当然反抗了!但人多嘛,最后不就被按着打喽。林洋那王八蛋说什么再不听话,下次就得断肋骨了,我呸!”
“哎,大难当头才知道谁对你好。前几天找我借烟的那几个就他妈一群怂包,我都看见他们了!还没来得及喊,一个个跑得比狗还快!”
从诊所回家的一路,殷渔嘴里就没停过,呲牙说得痛快。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泄泄,哪怕转头就看见许书砚那张寒气逼人的脸也顾不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
殷渔按下12层的键。
“林氏集团的全称是什么来着?”
“什……”听到许书砚突然出声,殷渔刚要转头,被一只手按住了头顶。
“哦,嘉林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那只手带着不由分说的力气,在殷渔放弃后,力气减弱,手指轻缓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兀自感叹着,“仅仅是打狗,后患无穷,斩草必须要除根啊。”
进屋后打开空调,身上立马暖和起来。
这套三居室宽敞阔气,装修豪华。真皮大沙发像盘踞客厅的猛兽,挑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泛着耀目的光泽。
一眼看去处处纤尘不染,光可鉴人,想必有人定期上门打扫。
但许书砚注意到其中两间卧房的门合上了,面露困惑。
殷渔有些难为情,“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有点……反正也用不上。”
许书砚点头不语,把诊所开的药放在茶几上,又如此这般地交代。末了不放心,问他:“要不我现在帮你热敷一次,给你做个示范。”
“不不!”殷渔忙不迭推拒,“我自己能行,医生说的我都记住了。真的!”
见他如此抗拒,许书砚略一皱眉,随即笑了,“你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还不如吃了我。”殷渔无可奈何地摇头,小声嘟囔,“还说什么我是弟弟……”
“我11月的,你来年4月的,算不算弟弟?”见他抱起纱布想躲进厨房,许书砚伸手按住他肩膀,然后捏住他的耳垂,“你别动。”
那颗小痣鲜明,许书砚轻轻地揉搓。慢慢站到他身后,把脸埋向他柔软凌乱的头发,双手握紧他双肩。
殷渔脚底生根,也定住了。
他屏住呼吸,身体里的血液激涌奔突,一颗心随时都能跳出喉咙。
能清楚地感到温热的鼻息扑在后颈。
他睁大眼睛,指尖发麻,听到许书砚的声音自头顶低低地传来,
“要是不想去学校,这几天就请假在家里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