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石壁有什么可怕。
这世界上真正可怕的,是人。
想起他人后谋财害命人前八风不动的大姑,和那个无论什么时候看来都恨不得撕了他的哥哥,殷渔夹烟的手都在抖。
他也觉得这样很没出息,但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出息只是其中一种。
逃得远远的不好吗。
他无法理解曲折迂回绕远路的许书砚。
那么辛苦,到底和谁过不去,图个什么。
*
这天晚上熊晓义连打三个电话催新项目,许书砚挂掉的时候黑着脸,孟想和孙靖杵在一旁不敢问他题。
他们采用的训练方式是,队长找题,大家做,之后一起讨论,再由队长讲解总结。
许书砚做题如海,速度还叫人望尘莫及,这活虽然占了他的时间,但也足够应付。
他定定神,“来问。”
说到一半铃声又响,许书砚几乎想砸了它。
“我今天晚上能去你那儿吗?”线那头是殷渔的声音。
许书砚怒火消了大半,转身走进卫生间,带上门,“活还没干完。”
“可我……想……”
他想做那个事。
都说老房子着火没药救。
殷渔转年才19岁,这火一点起来势如滔天,怕是能燎秃半个地球。
也赖许书砚上回让他尝到甜头,他记着了。
时值霜降,草木黄落。
夜空有薄云流动,月亮时隐时现,立在梧桐树下的人影便在光的浓淡里交替变换。
“来了?”许书砚在楼梯上叫他。
殷渔转身看他,眼里闪着毫不遮掩的期待,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黯了下去。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许书砚无意识地微微佝着背,眼底泛青,疲惫不堪的仿佛连站着都累。
殷渔一下哑了。
许书砚双手揣进夹克衣兜,下巴朝家里扬了扬,“走?”
“啊?”
见殷渔装傻,抬腿踢他屁股,“回去伺候殷大爷你啊!”
“可你不是……还要干活。”
“你也是活。”许书砚笑得脚步晃了晃,“干完了再回来呗。”
殷渔停下来。
许书砚后退两步,退到与他并肩的位置,扭头看他,“谁叫我乐意。”
视线交汇的一刹,殷渔释然了。
图什么不重要,无法理解就不用理解。
只要跟着他走就行。
“你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怎么着?还嫌我伺候的不舒服?”
许书砚大剌剌说出这话的时候,一个骑自行车的大妈从旁经过,朝两人左右一通打量。殷渔急赤白脸地推他一把,“你小点声!”
许书砚肩膀直抖,低笑压在喉咙,“你脱.光躺床.上可没这么老实,怎么一穿衣服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