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砚有时笑他以后要是混不开,可以去当小白脸。
殷渔反感他这么揶揄自己,伸长胳膊不停嚷着明明你比较白。
许书砚像天边的月亮,清光皎皎,冷入肌骨。
自习一个多月,当众他们从没说过话,连离开的时间都不同,所有人都只当殷渔是找错教室的外系学生。
不过教室之外——
厕所隔间,楼顶天台,实验机房。
殷渔被许书砚开发彻底,哪里是软肋,哪里是隔靴搔痒,力道轻重的差异,他最了解。
他们互相索取,互相需要,仿佛用身.体反复确认了才能安心。
当然没忘记期末考的重头戏,仅仅“绩点拿不到3暑假就分开过”这一条足够让殷渔马力全开。
社团活动也没放下,美协改头换面后一派欣欣向荣。被顶上的会长勤勤恳恳,把社团打理得井井有条。
有一点殷渔始终转不过弯,凝聚力和号召力哪里来的?
“暑假去联系画廊或者你们殷氏的酒店,请他们提供场地,让你举办一场公益画展。项目最好是国内的,和人有关,比如关爱‘渐冻人’,或者聚焦留守儿童。”
“作秀?”
晚自习后,照例是殷渔去找提前离开的许书砚,两人沿着人工湖散步。
许书砚听他这么问,绽出个清风朗月的笑,“不,做真正的公益,画展后,邀请各大媒体跟踪采访,扩大影响面。”
“嗯。”
“不是还让你组织了两个内部团队吗?画展一结束,你们就联系校学生会的文艺部和宣传部,无偿提供宣传和设计上的帮助。但是对外,一律只说你们过去学习校级学生组织的先进经验。”
“那……要是做出点什么,功劳不是全都拱手让给别人了?”
“图的不就是让他们开心吗?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学生会主席团公开竞聘,你就去报名。原则上大二不能参加,但你知道……”
殷渔恍然大悟,“凡事都有例外!”
渐渐起了湖风,在水面上掀起细细的碎浪。
两人挨得近,但不敢有更多的动作,没多久就折回苍郁的香樟大道。
☆、挑战
Chobits暑期集训的前两天,殷渔给他们打扫了机房。
他实在看不下去,一开门就是灾难现场。
客厅摆放四张拼接的黑色方桌,每张面积不小,凑成一块就占去了一半的地方。桌上被显示器键盘笔筒餐巾纸,书和打印机挤满,青灰色地板砖上也到处是书,间或散落薯片包装袋,吃空的泡面碗和还剩一半的饼干盒。
空了将近两个月,所有物品都覆上一层灰。
封闭空间的空气停止流动,混合着咸香辛辣又捎带甜腻的复杂气味。
殷渔掩住口鼻,不可置信地瞪着许书砚。
“至于吗殷少爷?”许书砚好笑地走到他座位边,把带来的两摞A4纸和几本书放在桌上。
啪——
阳光下尘埃飞扬四散。
眼看他用手随意抹一把电脑椅,还没坐下,殷渔忍无可忍地大叫:“你给我站着!”
许书砚双腿一绷,没敢动。
殷渔气呼呼地擦洗桌椅,收拾房间垃圾,敞开门窗给室内通风。
边打扫边念叨:“你们四个,就没一个人动手?亏你们住的下去。”
“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要不明天请个阿姨打扫好了。”许书砚用手撑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弯腰系垃圾袋的殷渔。
他的身段不像一般男生那样僵硬,腿打直了弯腰,可以轻易摸到鞋尖。眼下他伸手捡拾地上的废纸团,衣摆上移,露出棕色皮带和一小块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