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砚暗暗怒其不争,表面却平和地笑着,看她从礼盒中取出一方石砚。
石砚?许书砚微微一愣。
“我爸爸很喜欢古玩,这砚台是我拜托一位收藏家朋友,辗转购得。”何之芙一手托着石砚,一手指着底部的花纹,“这里,你看,胭脂晕火捺……这里是金线。正面刻有白描牡丹。”
许书砚低头瞧得仔细,隐隐觉得那花瓣的形状不像牡丹。
“之芙,你记错了,那是水仙。”久违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透亮,清脆,像敲击风铃管。
“殷渔!你怎么去那么久?”何之芙笑逐颜开地张开双手,与走来的殷渔抱了抱。
“你家太大了,找了半天。”殷渔说着,坐在她身旁的扶手上,一手搭在她肩头,俯身与她亲昵地低语。
许书砚眼里像冻起了浮冰,冷冷地盯着他。
两年多不见,殷渔看着不再是过去那个扭扭捏捏的小男生了。褪去青涩的他脸部线条成熟了许多,穿着挺括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衣袖沿小臂折叠。
还是很瘦,却少了“弱”的意味,精神抖擞,双眉微挑。
“我们挑了好多私藏,像是古董鼻烟壶,绣荷绣片还有古籍手稿,不过他选了砚台,那就是砚台啦!”
何之芙说着,胳膊自然地搭在殷渔大腿上。
许书砚太阳穴突突跳着,问道:“哦?为什么非得是砚台?”
这时候,殷渔才第一次看向许书砚。
他看去的目光毫无温度,笑容滴水不漏,“古语有云,‘取一佳砚,胜于拱璧’。我不过是聆听古训。”
然后低头,与何之芙相视而笑。
只属于恋人间的笑声几不可闻,却迅速放大了他和许书砚的距离。
许书砚的自信瞬间瘪了下去。
*
一整个晚上,他都不在状态。
甚至没注意何氏夫妇的长相,只顾一味敷衍地假笑。
偌大的餐桌坐了十几人,除了何家的,还有夫妇俩的手下。在餐桌用餐时,殷渔被安排在许书砚身旁就坐。
他要么和另一侧的何之芙小声交谈,要么低头翻看手机,视线不曾扫来一瞬。只有何夫人问他话时,才郑重地抬头应答。
听起来,何殷两家有意联姻?
餐桌上,何之白是绝对的主角,他表情丰富,天南海北地胡侃,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愉快。
不过他没有告诉家里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只说和许书砚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个出钱,一个出技术,玩互联网创业。
何氏夫妇简单问了问就转向别的话题。
何之白偶尔丢来几个球,许书砚心领神会地配合着打回去。
喝酒的时候,他发现殷渔两只手都放在桌下,一手握住手机,一手轻扣桌沿。
这时,何之白正讲他曾经在华尔街的同事,因为压力太大,晚上在酒吧跳脱.衣舞被别人撞见的笑话。
除了许书砚和殷渔,其余人的视线全被他吸引过去。
许书砚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一把握住殷渔扣在桌沿的手腕。殷渔没用力,猝不及防地被他猛拽到桌下。
他手腕滑腻,许书砚胸中不觉砰砰作响。
殷渔依旧是看手机的姿势,被拽住的腕子却加大用力逃脱。
许书砚佯装去听何之白的笑话,手上不让分毫。
两个人暗中拼命较劲。
大概殷渔感到了疼,他倏地站起来,欠了欠身,示意去洗手间方便。
许书砚赶紧松手,没等他走远,也跟着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开头殷渔的初恋,不会再有任何BG线,这里的何之芙就是个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