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毫无征兆的回眸一笑,眼神干净澄澈的就像孩子似的,令他原本冷硬的一颗心都不经意的柔软起来——
心动。
他确定这是心动的感觉。
想起下午电话里,那人还质问自己,爱?你这个人,可能吗?
其实那时候他也迷惑过,五年前,他肯定自己是爱薄染的,但他依然冷眼看着她坐了牢。
经历了太多官商交易、阿谀我诈,爱情有时候也不过是利益的筹码之一,譬如顾博尧当年利用程玫去接近薄方城,收集薄方城的罪证。
顾博尧是爱程玫的吗?很难肯定,但顾博尧算得上有情有义,起码兑现承诺给了程玫名分。但若是官位和程玫之间二选一,顾博尧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爱情……是给人在温饱之后的一种高级休闲方式罢了,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破产的裴家的独生子,永远窝在青城那座古宅里不能出头,当年的学生薄染还会对他一见钟情吗?薄方城会把女儿嫁给他吗?
流落在天桥底下讨饭的乞儿,甚至连说爱的资格都没有。
人总是身家利益为先的,错失了一段爱情,还可以在余下的年份里缅怀,惋惜,但若错失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永远只能卑微着像一条狗一样对人摇尾乞怜。
见他突然失神,薄染睁大了眼睛,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他一动不动,却趁她不防时,一把将她逮住,重新牢牢的箍在怀中。
“你注定是我的,怎么翻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薄染仰着脸反驳:“我才不是孙猴子……”
“嗯,你是八戒,呆子……”
“你才是八戒!猪八戒才背媳妇……”薄染气恼的爬到他背上,骑着他的腰,勒住他脖子。
他故作投降状,却枕在枕头上回头看她:“那你承认是我媳妇了?”
“……”薄染憋了一股气,知道自己辩不过他,便揪着他的耳朵,一声声叫:“八戒,猪八戒……”
他便老实的求饶:“老婆大人饶命——”
*
床上禽兽,床下衣冠,说的应该就是面前的男人。
裴锦年站在床边穿衣,扣好西服扣子以后,就对着镜子一丝不苟的系领带。
薄染懒洋洋的靠在床上,一饱眼福。
裴锦年当然没错过身后那道欣赏的眼光,待系完领带后,便迈开长腿,往床边走来。
薄染认怂的往被窝里一缩:“不会看一看也要收钱吧?”
头顶传来低沉悦耳的笑声,他掀开了被子一条缝:“你想看今晚可以让你看个够,不过你再不起床,就真的要扣钱了。”
薄染呜咽一声,慢吞吞从被子边缘露出一双眼睛:“好懒,不想起,我可以申请事假么?”
他摊手:“只要理由合情合理。”
“陪boss吃晚饭后被拐走了,导致睡眠不足,可以吗?”
他俯身,捏了捏她嘴角:“可是boss有亲力亲为帮你促进睡眠。”
“……那就是不给请假咯?”
“如果真的困的话,我给你们总经理打个电话,让你中午到我办公室睡一会?”
去狼窝里睡?她还是算了吧!
薄染认命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裴锦年已经洗漱完毕,说:“家里暂时没有早餐的材料,待会出去买一点吧。我送你去公司?”
薄染嘴里还叼着牙刷,满嘴泡沫的拒绝:“不用了,我待会要回去公寓一趟,拿点东西。”
裴锦年直接道:“需要什么,待会让司机帮你搬过来。”
“……”薄染愣了愣,“算了,我不习惯陌生人进到家里,还是自己拿吧。”
裴锦年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片刻,点头:“那好,我安排司机接送你。”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同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