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绍霆叹了口气。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现在……和裴锦年还好吗?”
“……”薄染愣了下。
“你不卖也好。反正公司是你们夫妻的,你持股和他持股没什么分别。”
薄染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收购天辉,是裴锦年在背后操纵。
“明天,裴锦年将正式入主天辉,天辉整合后将重新开盘上市,剪彩仪式上裴锦年未必会出席。他收购天辉也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也许买来就当包袱扔了,你手里毕竟有10个百分点的股份,如果你跟他要了天辉的话,他未必不舍得给你。”
薄染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捏紧了,当初让她去求裴锦年的也是他,现在又怂恿她去讨要天辉,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励先生,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吗?”
励绍霆的声音仍是那种不急不缓的调子:“我只是给你建议,如果你不希望天辉从此消失。”
放下电话,薄染没精打采的倚在床上。
她说过,不想再管这些事了,可他们一个二个都算准了她会不忍心。
翻过身,按了墙上的铃。
很快,导游就把电瓶车开到别墅门前。热情的问:“裴太太,想要去哪吗?”
薄染连行李都没收,提了个随手的包包,站在门口说:“帮我准备车子,我要回江城。”
导游怔了一会儿,木讷无语。
*
回到江城已经是夜晚,过了晚饭时间,车窗一打开,寒冷的空气就直钻而入。
这里比海边冷,又逢降温,饿着肚子的薄染打了个哆嗦。
本想直接去裴氏,但又怕这么晚了,裴锦年已经不在公司,于是对司机说:“先去世纪城公寓吧。”
车停在楼下,她下了车,抬头往上一看,那日离开的急,竟连窗子也忘了关,窗扇在风中摇曳。
她让司机先回去,自己举步上了楼。从电梯出来时她正低头找钥匙,抬头的一刹那,却彻彻底底的傻掉了。
坐在她家门前的顾淮安也愣住了。他又喝了酒,空气中都是淡淡的酒精味,她呆呆的站着,他呆呆的看着她,两个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后,她把指甲掐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冷漠的走过去:“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要开门。”
他听到她冷淡到近乎无情的声音,奇怪自己还可以镇定:“你们现在一家三口团圆了,嫌我碍眼了?”
薄染别过脸去,无论自己现在做什么,对他来说都只会是伤害,她更怕自己会心软,会流泪。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有些人,与其勉强在一起彼此折磨,倒不如看开点,寻找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所以,你就跳出火坑,留我一个人在里面受折磨?”
薄染刻意放低了身段:“你骂我也好,怨我也好,没有人逼迫你留在火坑里,是你自己不愿走出来。”
她说完,他身子一个踉跄,往边上让出些距离。
薄染不再看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腰上忽然一紧——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的颈中立刻湿湿凉凉了一片——这是他第几次为自己流泪?
不要,淮安,不值得!
“染染!”痛彻心扉般的呼喊,男人圈住了她的腰,握着她的手,一滴滴沁出的温暖的液体濡ru湿了她的颈项,“染染……”
薄染像尊石像,一动不能动,她努力的隐忍,生怕自己也流下泪来,那他更不会放手。
“不要走。”他狂乱的低语,“我求你,不要走。”
“我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我求你,不要走。”
她在他怀里颤抖,摇着头拒绝;“不,放手……”
“那你为什么在电话里说是我未婚妻?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没有,是裴锦年把你藏了起来,没有他,我们早就已经结婚……”
“不可能的……”她只是摇头,“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们缘分尽了。”
他慢慢的放开手,声音里带着凄凉:“你原谅他了?……你还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