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很漂亮的手。皮肤偏于白皙,手指修长,轮廓和骨骼都很好看。她想起上次自己一个人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心中的担忧和不安,而此刻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热热的,沉沉的,却让她产生很深的安全感,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依赖。
只要有他在,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
刚取了挂号单,从人群里挤出一个褐色头发的当地妇女,远远的就冲他们招手叫着:“嗨,raymand,raymand。”
薄染不明所以,只是好奇的看着那女人向他们走来。
身旁,裴锦年却是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
美国人天性热情,到了面前,一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raymand,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薄染惊讶的看着身旁的裴锦年,小声问:“她叫的是你?”
裴锦年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却还是勉强点了下头,回道:“就这两天。”
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薄染:“我太太,薄染。”
“wow,nice/to/see/you。”
对方伸出手来,薄染便也尴尬的与她相握。
薄染知道裴锦年是在美国读的研究生,并且在美国发迹,携着原始资金回国创业的。只当是他当时的同学,也没有多心。
那位褐发美国女人上上下下把薄染打量了一遍,忽然开口,问:“你来医院是看sara的吗?”
薄染明显的感到裴锦年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僵,不由的转过头去看他。
却见他很快的掩饰好情绪,只是脸色绷得很紧:“不是,我陪太太来做产检。”
“这样啊,”那美国女人听完竟显得失望,仍旧坚持不懈的说,“你抽时间还是去看看sara吧,她现在状况很不好,毕竟你们以前……”
“我知道。”裴锦年飞快的打断了她,“我们还有别的事,有空再电话联系。”
对方摊摊手,便和他们道别离开了。
薄染偷偷打量裴锦年的神色,这一整天他心情都不错,直到这一刻,脸色却是彻底的沉了下来。
薄染也不敢问那个女人是谁,她嘴里说的sara又是谁。
但傻子都能听出,那是个女人的名字,而且是和裴锦年有关系的女人。
“上去吧,妇产科在二楼。”薄染提醒他。
“嗯。”他才算回神,揽着她的腰上了楼。
*
薄染做完检查,一出来,就看见他把西装搭在臂弯上,敞开了衬衫的领口,靠在安全通道的窗边在抽烟。
那副颓废沉迷的模样,不知吸引了多少小女生的目光。
薄染走过去,他听见脚步声,立刻掐了烟,站直扶住她的腰:“都检查完了?”
“嗯。”薄染点点头,在他的呼吸里闻到了烟草味。
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少抽烟,除非是极度烦躁。
总觉得,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那个美国女人,并不是裴锦年想看到的人。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宝宝很健康,就是月份太小,还看不出是男孩女孩。”
走到门口,他突然,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关系,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你不是名字都想好了吗?”
薄染反手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胸膛前。
“不一样。我已经给你生了个女儿,总希望能再生一个男孩,这样就儿女双全了。而且你又是裴家长房长子……”裴夫人那么的重男轻女。
裴锦年轻笑了声,自嘲般开口:“什么长房长子,我连自己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
薄染一怔。
虽然他们都知道裴锦年并不是裴家的亲生孩子,但谁也没去问过裴夫人到底从哪把他抱回来的。
也许是害怕吧,怕真相是被遗弃什么的,那还不如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