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纠结着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本来想和许蕴书说些什么,结果坐不到三分钟就像是火烧屁股般走了,应该是赶着回去梳理那头乱发。
麦克在屋顶上晒太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觉得这人真是奇怪。如果他更能分辨一点人类的行为,就会知道人类专门为这样的人取了一个词——娘炮。
许蕴书还坐在原地,轻轻的说了一句:“调皮。”他知道麦克听得到。
在春之乡的北边,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条边界,狭长而阴凉,麦克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便常常在中午日头正盛的时候来这边纳凉。
可是今天刚刚走进,就听到有异常的声音,很有频率,麦克还保持着走路到一半的姿势,后腿还没完全落地就停住了脚步,悄无声息。
那声音持续传来,像是蛇的丝丝声,但更为有力,更凶猛,如果蛇能咆哮,大概就是这种声音。
今天可以加个餐?
麦克眯着眼睛想,脚下越发轻,一步一步的靠近。
拐过弯,麦克猛地扑出草丛,叶子掉了一地,但是猎物并不是他所想的一只蛇,或是蜥蜴之类的东西,是一个人。
那背影顿了一瞬间,掠起一道风消失不见。
哪怕只是个背影,麦克还是认出那身鲜艳的民族服装了,是刘嘉,他在这里干什么,还有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麦克狐疑的在他站过的地方来回的走动,找寻一点线索,一无所获。
傍晚的时候,麦克往回走,街道空荡荡的,东西甚至有些小摊也都没收拾,放置在路边,看见末世降临时候的慌乱,麦克并不知道这里的人去哪了,只知道这里的物品都很完整。
跃上小摊,麦克一边摸索,一边走,上面的东西已经都报废了,食物,工艺品,在多个月的风吹日晒下,难以保存完整,顺着小摊,麦克发现有一间民房的窗子没关,探进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
好奇心让麦克爬了进去。
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折腾,要是在家里这样,许蕴书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但这里可就随意了。
麦克发现了一个酒窖。
就在屋子底下,浓浓的酒香将他吸引下来。麦克记得春之乡某些未曾损坏的广告牌上写过春之乡有一种招牌酒,叫做——断梦,是烈酒,一喝,第二天就都不知道什么事了,麦克觉得这名字的意思就是断片,只是稍微含蓄文雅一点。
真的有这么好?
能不能让他忘掉每天晚上必经的疼痛啊。
麦克从没喝过酒,也不感兴趣,现在却跃跃欲试。
试一下,不行就算了。
月上中天,红色的月亮光华却不减,云散去,今晚是满月。
幽深的酒窖里,只有天窗传下几缕微光。酒香四溢,这存了大半年的烈酒倒了一地。几个半人高的酒坛东倒西歪。
在其中一个空了的酒坛里,平静的卧着一个黑发的青年。皮肤雪白,睫毛浓黑,几缕发丝落在他微微缩起的肩膀,简单的色彩对比鲜明,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然后青年睁开了眼,一双碧绿得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镶嵌雕琢而成的眼睛,像是落入一个碧绿的世界。
麦克睁开眼,就透过天窗看到了月亮,已至中空,过了往常他疼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了。
果然没有感觉,妙哉。
麦克心道要多多收罗些酒进空间,正要爬起来。
……
!!!
麦克伸出手,看着洁白修长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他变成人了?
麦克觉得这酒的副作用太大了,竟然让人产生幻觉,而且还那么真实。
撑着身体,麦克勉强站了起来。
他踏出一步……
“碰”一声巨响,扬起一层灰。
一个小时后,春之乡的街上出现了一个人,身上穿着像是随便从窗上扯下来的布一围,围成一件灰扑扑的斗篷,露出的膝盖都是淤青,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歪歪扭扭,像是不习惯直立行走一般。
但是等你借着月光看到他的脸,却会愿意包容他的怪异了,那是一张具有迷惑性的,让人惊艳的面容,情愿包容他所有的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