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幺…」
「晴晴,庄老师说妳跟那个徐向南在谈恋爱?是真的吗?不可以啊,妳怎幺能跟那种坏学生在一起…一定是别的同学乱说的对吧?」妈妈担忧的眼神,忽然让我觉得好刺眼。
「他是混黑帮的妳以为我不知道吗?小小年纪还杀过人,妳怎幺可以跟这种坏学生在一起?看妳考这什幺成绩,一定是被他带坏的!我不准妳再跟徐向南来往!」爸爸激动大吼,再也坐不住,大步朝我走来,一把便扯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原来,他们早就什幺都知道了呀…
那还说那幺多是干什幺?套我的话吗?
我忽然感到相当愤怒。
「你们好假…你们分明什幺都知道了,还问那幺一大堆!我考不好关他什幺事?是我自己搞砸了考试,为什幺你们要怪别人?」我好生气,我好生气我的爸妈竟然跟一般世俗的人没两样,完全用成绩去评断一个人,是我自己考坏的,为什幺要怪罪是别人「带坏」我?
「晴晴!」妈妈不可思议的惊呼。
我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孩子,从来不曾像这样对着父母大吼大叫,妈妈肯定是吓坏了。
「看看妳现在变成什幺样子!不是他带坏的难不成是我这个做爸的逼妳变这幺坏?」爸爸则是怒不可遏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鼻头大骂,他嘴角还因过度激动发颤着。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读书,但是为了你们所看中的第一名,我还是很努力的逼自己去读,我真的好累好累,和徐向南在一起让我很开心,虽然他是你们眼中的坏学生,但是我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真正做自己,我讨厌你们逼我!我讨厌你们一直拿我跟采菱比!我压力好大好痛苦!」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胡乱用手臂擦去泪水,忍不住将长期压抑在心里的真实感受全数倾洩而出。
「做自己?什幺叫做自己?下课不回家在外头鬼混叫做自己?还是顶撞父母叫做自己?妳现在的生活哪一样不是靠我和妳妈,这幺爱做自己,眼中没有父母那妳就给我滚出去!做妳的『自己』!」
「好,我走!反正你们还有一个乖女儿夏采菱,我夏采晴只是多余的!」
我没想到爸爸会说出这样的狠话,他居然赶我出去,我的倔让我低不下头,牙一咬便起身往门口冲去,那时候的我只想到自己的伤心,没意识到,我同时也伤了父母的心。
「晴晴!妳没有多余!」妈妈气急败坏追上拉住我。
「我就说晴晴是联考压力太大才会这样,你就少说两句吧。」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的举动让我泪水更加氾滥,整个匐在妈妈胸膛里哭了起来。她一边哄着我,一边抱怨爸爸。
「只是要妳好好读书,有给妳做什幺其他的事吗?这样就受不了要跟我搞革命啊?我不管那个徐向南是为了什幺住院,明天起妳晚上给我好好留校自习,不然就準时给我回家,我会让何磊盯着妳!」爸爸语气虽然和缓不少,但仍毫不妥协。
又是何磊,这件事他肯定也有打小报告,他根本就是爸妈派来监视我的抱马仔,脚伤好了好不容易摆脱他,现在又要被剥夺自由了。
什幺嘛……
当时的我真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就能拥有爱情选择权。然而,长大后就能真正想爱谁就爱谁,没人阻挡的了吗?多年后我才知道,我一直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