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所以和别人发生了关系?顾安,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江绍皱着眉头,怀疑的眼神真的在一瞬间刺痛了顾安,他从前是什么样的?小心翼翼,乖巧听话?
江绍你又哪里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是那个样子。
顾安又上前一步,拉住了江绍的手臂,“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让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这真的是个意外……”
“他碰你了是不是?”,江绍冷静地问,表情让人心寒。
这问题根本就回答不了,没碰?可身上的印记又怎么解释,碰了?可仅限于此而已!
见顾安久久未答,江绍心里已有了答案,用另一只手覆上顾安的手,慢慢地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他是想要相信的,对,酒后乱性吗,不是什么大事,他虽然想象不到顾安这些日子过得有多煎熬,但总之是不好过的,他知道,他都知道。
因为煎熬才去喝酒,喝了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被人抬上了床,解开了衣服,被亲被摸被吻都不记得了。
对啊,醉酒了嘛,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要怎么接受,他的爱人,和别人上过床?!
“江绍!事情太长了,你慢慢听我说好不好,我都讲给你听!”
江绍捕捉到了一些异样的信息,“谁动的你?你之前就认识他?”
顾安更哑口无言,江绍的每一个问题都太尖锐,他怎么回答都是错。江绍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缓缓睁开,压抑着内心所有的冲动,面对顾安,他还是选择镇定,“好,好,我听,你讲我就听,但在那之前——”
江绍掰开了顾安重新覆上的手,“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说罢,连顾安的下一句话都没有听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顾安猛地回头,只觉他在无理取闹,大声地喊了一声,“江绍!”
却听楼梯口传来扑通一声,接着短暂的几秒后,又是咣当的声音传来,顾安看到在楼梯口瞬间消失的江绍,几乎是疯了一样跑下楼去,看到摔在楼梯下蜷起身子的江绍,顾安连呼吸都忘了。
“江……江绍!”
江绍被送进了医院,到医院时意识还是清醒的,医生初步检查,除了小腿轻微骨折外,其他都是外伤,只需要用了药固定静养即可,可顾安还是不放心,偏要医生给江绍安排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等每一项结果都正常了,他才肯安心。
但江绍全程无言,即便顾安硬拉着他说些什么,江绍也只偏过头表示不想再听,顾安想和他解释清楚那些事情,江绍就直接闭上眼睛,顾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不容易带着江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安顿在床上,江绍累得只想睡觉,顾安也由着他睡,掖好被子,也不管江绍到底听不听得到,“贺东那里有点东西要我去拿,我去了就回来”
“也帮我拿些东西”
江绍忽然开口,顾安一愣。
“什么?”
“我的高中课本,高一的那些”
……莫名其妙,但顾安还是说了一声,“好,我帮你拿”
先回到家翻了好久的柜子才找到江绍要的高一课本,又去了王睿常住的胡同房,似乎是知道,即便王睿不在了,贺东也会在那里,就像如果有一天江绍不在了,他就守着江家别墅一辈子。
去的时候,大门敞开着,走进院子,连里面的门也没关,顾安拉开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可里面的摆设却是精致异常,他不知道为了这些摆设,贺东曾用了多少心。
贺东正睡着,床头摆着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尤为乍眼,顾安心想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时候,刚想转身走,却见贺东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看到是自己后好不容易眼睛中闪过的异彩又瞬间消失。
揉了揉眼睛,“你来了……”
走下床,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顾安,“小睿嘱咐过的,我整理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些东西”
“嗯……”,顾安轻声应了,看到贺东憔悴的面容,免不了开口相劝,“贺东,你还得活着,让王睿入土为安吧”
“你明白我的,顾安”,贺东面无表情地,但眼神有意无意地还是会瞥向床头的盒子,“咱们都是活着的人,却比他们更痛苦,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过奈何桥”
顾安叹了口气,“我爸以前告诉我,对一个人的过分思念会化作荆棘藤蔓,缠住他的手脚,拦了他轮回的路,所以再想念,我也不敢念,好自为之吧”
留下贺东一个人,顾安转身离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刚刚才把王睿写给他的信一封一封一字不落地看完,一笔一划之间都有他的温度,好像他一直在这个房子里从没有离开过一样,贺东这么想。
王睿在最后告诉他,“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你要是忘了我,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他怎敢不念,怎敢相忘。
回到医院,顾安把江绍要的书递给他,只见江绍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一张一张开始撕书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