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首之三野百合协奏曲下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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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问题克服后,演奏现场面临的新问题,是个傻站如木头的表演者。
麦克风状况排除。
吉他音调正常。
音控组保持待命。
观众望眼欲穿等候。
没人知道乐天为什幺不演奏,空前的尴尬快速在群众间蔓延,尤其是核心成员们。
军山及王樑从后台走出,上到台中跟乐天耳语,仍毫无帮助,状况越来越不妙。乐天回答两人时,眼神四处飘移像在找寻东西,答案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江先生,发生什幺事了?」
「那首歌不见了...」,乐天表情相当认真。
「不见了?你十分钟前才刚弹过不是吗」,王樑难得露出疑惑表情。
「对,但是跑掉了,怎幺办,大家都在等...我想不起来!」
「江先生,你能再撑三十分钟吗?现在大家只想听你唱歌,我们需要再一点时间商讨对策,下个行程就能接上,拜託你」,军山指着手錶,语气恳切。
「三十分钟...但现在太多声音,我想不起刚才那首...」,乐天显得很无助。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一定得帮这个忙」,王樑搭着乐天的肩头。
「好,我试试看...」
乐天几个深呼吸,半颤着再次刷起和弦。
所有观众凝神倾听,随即大笑起来,一种略带荒谬的嘲笑。
乐天竟然弹出路边移动快餐车的电子音乐,他晃了晃脑袋,急忙变换和絃,全场再次哄堂大笑,是公园广场老人家早晨跳的体操歌,手法技法依然特别,但先前营造的气势完全走样,乐天更加紧张,握持和絃的手乱了位置,额上混着雨水的汗珠点点冒出。
「他...在做什幺?为什幺弹这幺奇怪的音乐?」
筱凡心底千百个不解,甚至觉得有点生气,生气江乐天这时居然胡闹?
她望见侧舞台处,家邦与刚走下台的军山及王樑,三人激烈谈话,应该是争论台上的突发状况,过了不久,严娜从另一侧后台走出,脸上似乎带着几分胜利笑意旁观着,筱凡定睛望向台上,查觉乐天一贯的笑容消失了,充斥慌张的神情...
不对,他不是在胡闹...
筱凡联想到一个诡异但符合逻辑的可能。
这傻瓜...
前两次都是听我哼或唱某首歌,然后抓个大概去即兴创作。
他说过脑子里旋律太多,记歌很快但更容易乱,这样说起来...
傻瓜因为专注突然中断,又被外界声音影响,所以把刚弹的歌给忘了!?
太荒谬了,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事!?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的演唱者需要点时间準备,请大家耐心等候,很快就可以...排除,对,那接下来...我们先请...请侨生社...不,H大学的代表讨论此次行动诉求...」
广播传来范萱的声音,说话声线因紧张而颤抖,内容更是七零八落,显然是临时被要求广播的,现场的骚动快将溃堤,先前被乐天营造的高昂气势,冷却得太快速,导致刚开始有兴趣的学生,纷纷讨论是否该离去。
此时的乐天,像个迷路的孩童,在台上紧张地喃喃自语,不时扫视台下的观众,急切地尝试各种旋律,似乎观众的期盼目光给他带来不小压力;记者也拿下摄影相机,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认为乐天是刻意卖关子,没人想到该去帮忙。
毕竟临场忘歌这种状况,太过超乎想像。
筱凡也开始紧张了,指甲稍稍用力抠着琴盒,心中不懂乐天为何仍要撑在台上。
傻瓜,不要再试了,赶快鞠躬下台,这种压力,会毁了你的舞台自信!
筱凡的舞台演奏经验丰富,深知一位表演者的自信若是突然被庞大错误压垮,未来很可能累绩成潜在演出障碍,尤其,像乐天这种靠灵敏度创作的表演者,严重点很可能成为舞台恐惧。
不行,我得去把他带下来,不能害一个天才毁在这里...
筱凡往前拨开人群,但越接近前台人越多,她觉得手上抱着的琴盒有点碍事...
「我先上,你带着那首歌来找我!」
这句乐天上台前说的话,像支响箭射进筱凡脑中。
她低头一看琴盒,忽然理解乐天不停搜寻台下找的是什幺。
他在找我。
傻瓜知道自己有这问题,所以要我带着歌去找他。
如果行动无法吸引人潮,大家就会被强制驱离...
但只听过一次的歌曲,我能掌握几成?这可是没有準备万全的演奏...
哼!...大笨蛋,就这幺相信我会上去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