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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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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瀼叹口气,再这样坐下去,便要通宵达旦地神思了。可没等她下定决心起身进屋,便被奚晚香从背后轻轻环抱。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殷瀼心头一舒,抚了抚晚香交叠在她腰前的双手。

“堂嫂为什么不进屋?”晚香的声音在愈大的雨声中显得格外细微。

殷瀼的手顿了顿,想到她在屋内一直看着自己的影子,殷瀼竟也有些无端的高兴。“没什么,赏了会雨罢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奚晚香把下巴枕在堂嫂肩上,终于问了出来。

殷瀼抬手,手指轻轻勾着晚香柔嫩的脸颊。

天色如黛釉,柳叶茂密,撩拨人心。

许久,殷瀼才缓缓开口:“没有。”语毕,她若无其事地起身,也没有看晚香一眼,“起风了,该睡了。”

相顾两无言。殷瀼对方才的事儿没提一星半点,只默默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亦没管晚香,只背对着她,掩上被子,阖上了眼睛。

身后一沉,床头橱上的豆灯被吹灭,整个厚重床幔下的世界便笼在一片漆黑之中。可这漆黑却让人莫名放松。

背后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过来,顺着被褥把殷瀼整个儿包裹起来。

窗外虫鸣声声,这个仲夏漫长而让人愁虑。

许久许久,身后都没有一点儿声音。殷瀼便觉得晚香大概已经睡着了。她想到忽然之间今后就可能真的难见小丫头了,这种空落的感觉要将她吞噬。此前是自己逐渐明白了心意之后,主动将晚香疏远,可真的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舍得了,她想再看看小晚香的睡容,或许这样同床而眠的时候有一次便少一次。

殷瀼轻轻转身,眼睛眯着一条缝儿,却愕然发现晚香竟还醒着,就这样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地凝视着自己。殷瀼的睫毛抖了抖,立刻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其实奚晚香都听到了。她跟在后面,在奚夫人的洞开的窗子外头听得分明。亦听到蒋氏声泪俱下地恳请,仿佛把堂嫂的帮忙当作理所应当,她若不答应,便是有违孝和礼。晚香没听完便走了,可想而知,堂嫂定是答应了。她心里难受,听不下去。

方才见堂嫂在屋外犹豫不定,晚香只觉得心疼。堂嫂是想着自己的,可却无奈被逼到这地步。她是做好了面对堂嫂劝说出嫁的准备才出的门,只是没想到堂嫂竟然一点儿没提那事。奚晚香没由来的感动。

堂嫂转过身来的时候,晚香分明看到她在装睡。

奚晚香忽然无声地笑了出来,她的堂嫂啊,怎么这么可爱。

笑着笑着,晚香脸上便严肃起来。她微微叹息:“我不会嫁人,也不会离开你。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我会保护你,也一定会让世人承认我们。堂嫂,我……我爱你。晚香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你了,可怕你视我为异端,这才迟迟不敢表白,你是不是等急了?”

奚晚香的声音那么轻,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糊涂的梦呓。她的声音还如此稚嫩,可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殷瀼忍不住微微战栗,明明是该欢喜的,可心下却五味陈杂,酸楚、苦涩、迷茫与畏惧,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让她无处遁逃。

怕眼泪从眼角落下来,殷瀼稳着呼吸,正准备翻身过去,背对着晚香,唇上却突然传来绵软而湿润的触觉,灵巧的小舌细细舔舐着唇线,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着最钟爱的珍宝。

☆、第九十九章

猝不及防的亲吻如春日第一场绵绵细雨,无声、轻柔,却又细润到每一寸土壤,每一簇新叶。

呼吸几近停滞,这短短一瞬,却仿佛无限延长,像四面席卷而来的浪涌,一下将殷瀼沉溺在其中。周遭的虫鸣一时没了声响,一切都安静下来,能听到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心跳,能清晰感觉到晚香的鼻息,带着少女独特的淡淡体香,浸入殷瀼五脏六腑,温柔而霸道地把她整个儿占据。

殷瀼装睡装到了彻底,即便她明白兴许晚香早已发觉自己在装着,可还是在两人唇瓣分离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转身过去。

随即,晚香便从后面抱住了她,把脸颊贴在她的背上,一夜皆静谧再无言语。可仅仅方才晚香说的那些表露心意之词,已值得让殷瀼彻夜难眠。

原来,她喜欢自己,竟喜欢了那么久。

幼时晚香总爱黏着自己,从乡下到奚宅,见着谁都是怯生生的模样,可偏生在她那儿却总是古灵精怪的。又总爱黏着自己,软白的脸蛋,穿得圆滚滚的身材,像个甜糯的团子一样。后来小晚香从乡下回来,带着能救她的药材,穿得朴素,可推门进来,身后披着光,却竟像降临在她身边的小仙灵一般。再到晚香冲动地阻止其堂哥与殷瀼圆房……

两人的故事太多太多了,多到殷瀼一经思索,便难以有个尽头。可这些点点滴滴,看似不起眼的事儿,却似乎都在轻声诉说着绵绵无休的情意。只是这些情感被深藏着,从来不敢轻易显露。

如果说之前,殷瀼仅仅觉得心有悸动,那些念头蠢蠢欲动,而这段短短的表白与甜蜜的亲吻,就好似惊蛰的炸雷,把殷瀼层层包裹在深茧之中的情感惊醒,俄而便破土而出,一瞬即长为参天之树。

殷瀼慢慢回忆着,原本被自己忽视的情感逐渐分明起来。这条贯穿其中的藤蔓,循着根摸去,才发觉早已与这些年的日日夜夜密不可分,早已在自己和小晚香的心绪里盘根错节。

究竟是什么时候,从寻常的喜爱转为了依赖,再从这依赖逐渐演变成不能离开。

殷瀼舍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

回忆得越多,追溯得越深,她的脑子便越清楚,这种冷静的清楚却又极其冷酷。

东边的天空开始发亮了,天光熹微,百鸟鸣啭。是个好天气,如箭的光亮从丝丝浅云之后喷薄而出,从黑暗到光亮不过就眨眼的时间。就是这分秒的光景,却足以让人心灰意冷。

晚香是个倔脾气。和她爹爹相像,说一不二。这点,殷瀼再明白不过了。她说“不会嫁人”、“一定会让世人承认”,便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什么办法“让世人承认”呢?甚至在一时的激动过后,殷瀼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就算晚香主意多,可她不过就是个及笄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与这一整个世界的人和声音去对抗?卵于击石,其结果早已注定。

殷瀼忽然又想到奚清瑟。对于清瑟与南风的感情,殷瀼早已有所发觉,只是从未表露一丝半点,只默默关注着她们,暗暗期许她们最终能有个好结局,就算不能明昭于世,这样私底下一世安稳相伴也是好的。这两人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成了殷瀼心底的寄托,曾给过她信心与试探的勇气。

可究竟还是失败了。饶是清瑟委曲求全地如世人既定的规矩,嫁了人家,又想尽办法与心上人厮守相伴两年余,可最终也逃不过世道的谴责,天理的捉弄,落得个双双赴死、殉情的下场。

想着想着,殷瀼心中因爱而激起的冲动便如同即将燃尽的星火,在终究到来的黎明中湮入一片毫无希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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