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封十烟说过，他师父给他带着的这勾玉，其实不是什么灵玉，而是名为“偷生”的蛊玉，所以，要救治那个人，是需要折他的命的？
师父他……真的舍得如此吗……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有些微微发抖，他连忙背在身后握了起来。他始终是不相信他师父会害他的，但是蛊玉的事情怎么说，那是在多早的时候就已经还是计划的事情了？他不信。
竹庐已经上了灯，一个少年正在灯下蹲着玩鲁班锁，做着与年龄不符的表情。这般场景多么熟悉，让池顿张大了嘴，让五里云戈不禁红了眼眶。
“笑笑……”五里云戈喃语着，那边的少年抬头看了眼，兴奋的喊道：“爹爹！五十！你们来接我了吗？”
池顿的表情扭曲着，难以置信的看向五里云戈，还没发问，就被五里云戈那悲伤的神情惊吓到，心脏不由得紧了紧。师父他真的很疼爱笑笑。
十五岁少年模样的五里笑扑在五里云戈怀里，不住的蹭着，嘴巴一嘟，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我以为爹爹不要我了……身体也变得好奇怪，每天都好痛，呜……爹爹……”
五里云戈无声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已经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连站在一旁的一向没心没肺的唐三都被感染了。
池顿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大概已经猜出了缘由，推翻了他之前的种种猜想。其实，他们要救的人，重头到尾都是五里笑。
这样也好，如果对方是笑笑，那他付出点什么代价去救，也是愿意的。
他上去，安慰的拍了拍两人的肩，“师父那么疼你，怎么会不要你了呢！大师兄长得真快，都快比我高了。”
“五十……”五里笑终于从五里云戈的怀里出来了，还挂着眼泪的脸上一脸严肃的道：“上次那个家伙把你打晕，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现在我变成了大人，以后我罩着你！”
池顿无奈一笑，笑笑就是笑笑，还真是一点没变。
门内传来一声冷哼，唐三赶紧拉开挂在五里云戈身上的五里笑，“别被你爹看见了，惹他生气，后果很严重。”
五里笑撅嘴一哼，“那个老头才不是我爹！我爹是他，他才是我爹！”说着又在五里云戈的怀里蹭了蹭，惹得唐三又气又担心。
池顿实在忍不住了，拉过唐三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歹我也是药引子，有点知情权吧？”
唐三没好气的看着那边的二人，一脸不快，“知道自己是药引子还知道那么多干嘛，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池顿皱眉，看来想知道一切，还是得从师父下手。
五里云戈还沉浸在悲喜交加之中，已经顾不上池顿了，拉着五里笑到一旁坐下，就是嘘长问短，要不是知道他们二人是父子情深，池顿都怀疑五里笑才是他师父心头的白月光了！
竹庐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所有的事，都是唐三一手打理，直到第二天被唐三下了逐客令，池顿也没见到五里笑的亲爹的模样。
趁着五里笑还在睡觉，五里云戈收拾心情，面无表情的带着池顿离开，一路无话。
安静得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池顿才终于忍不住拉了五里云戈坐骑的缰绳，将人带到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点了酒菜。
作者有话要说：058：原来即便做到这一步，这个人竟然也不会恨他吗？
☆、058：原来即便做到这一步，这个人竟然也不会恨他吗？
“今天先在此休息吧，你要是实在想念得紧，咱们明天再上山去看他。”给五里云戈递上筷子，“先吃点东西，凡事往好的想，笑笑的病会好起来的。”
五里云戈白了白脸，紧紧的撰住池顿的手，神色紧张的问：“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唐三告诉你的？”
池顿心痛不已，却还要佯装无事，“我只是猜测他应该是得了什么怪病，所以你才这么担心。”想了想，他又道：“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就算是会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救人嘛，难免的。”
五里云戈看着池顿的眼神从空洞到感激再到无奈至痛苦，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看得出因为五里笑的事情，他已经折磨自己的内心很久了。
池顿给他夹上菜，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陪着他，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缓缓动筷的声音。
不就是养几块玉，献几碗血嘛，又死不了人，池顿有些无奈，想不通他师父为什么能这么伤心。
“笑笑他如果恢复了，就不会再把我当爹爹了……我竟不知道，原来有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这种感觉，在他陪伴我的日子里，我已经确实淡忘了对那个人的情根……”
池顿放下碗筷，静静的听着。
“我应该高兴才是的，他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我心里也有了别人，我和他之间，终于可以毫无瓜葛……”
池顿终于明白他师父心里真的有一个白月光。
“我舍不得，那是我养了十年的孩子……也是伴我成长的好弟弟……我养了他两世……我……”五里云戈的眼睑终于拦不住泪水的滚落，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池顿一边替他擦着眼泪，一边认真听着，又一边暗自心疼。
“可是为什么会舍不得……明明已经做好准备的……为什么要牺牲掉我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什么必须选一个……为什么……”
听到这一句，池顿有些不明白了，牺牲？两个选一个？会是在说他吗？问题……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