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
“好。”
过了五分钟不到,裴沐菲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
看到陆离的时候,她几乎不敢认。
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裴沐菲将他拉进来,然后让他坐到沙发上。
“你怎么回事?”
“她自杀了。”陆离眼中几乎是一潭死水,“就在我面前。”
“……陆榆么?”裴沐菲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我找不到她的尸体。菲菲,你说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
裴沐菲对他和陆榆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知道的,尤其是听陆离这么说之后。
“她为什么自杀?”
“她竟然敢,她怎么敢在我面前死!?”
“陆离你别激动!”裴沐菲摁住他,“听我说。”
“……”
“找不到尸体,就不能笃定她是死了,不是么?”
“我亲眼看着她,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陆离自嘲地笑笑,“是我自作自受,这是我的报应。”
“……”
“她说,她会选择死,都是我逼的。她是不是在惩罚我?让我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
裴沐菲皱了皱眉头。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呵呵……”陆离笑得极其狰狞,声音狠戾,“我把她送给了不同的人……陪睡。”
“……”
“我是不是畜生?!”陆离看着她。
“……你说什么!?”裴沐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第五十五章矛
“你没听错。”陆离比刚才笑得更加夸张;“我是畜生——”
“陆离你别这样。”裴沐菲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痛苦的表情;心像是被什么揪紧了一样;半天只说出一句话。
“她死了!她死了什么概念你不知道么!?都是因为我!我他妈是个畜生,裴沐菲你快;快扇我几巴掌。”
陆离刚抓起裴沐菲的手;对准自己的半边脸;门“咔哒”一声开了;施政站在玄关处,看了看陆离和裴沐菲亲密的动作,眸子一暗。
陆离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见施政看他,便放开了裴沐菲。
毕竟她已经结婚了;他再不能像从前一样。
陆离总说裴沐菲把什么都憋着不说,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但他生性乐观,狠辣并不是他的本意,这都是陆岷逼的,他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又来逼他。
裴沐菲看到施政回来,便站起来,准备和他解释。
她知道施政不喜欢她和陆离走得太近,就算只是以友情的名义,也不行。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得大半夜。”
施政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陆离知道自个儿现在再呆下去,他们又得吵架,于是便站起来,拍了拍裴沐菲的肩膀,和以前一样的动作,然后说:“菲菲,谢谢你。我走了。”
裴沐菲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拉住他:“我送你。”
陆离并没有开车出来,他从柏林回来,连通知助理的空都没有,便拦了辆的士来了裴沐菲这里。
他从不想让裴沐菲知道他做的那些肮脏事儿,她对他来说,是比家人都重要的存在,就像父母死了之后,她第一时间陪在自己身边,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父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不知道有多大,那段时间,是裴沐菲陪他过来的。
所以他从来没告诉过裴沐菲,他为了报复陆岷做的那些事儿。
“陆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可是你记住——”裴沐菲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管你是对是错,我都相信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隐瞒,你二叔是什么人,我也清楚,所以,你现在更应该振作,公司的股份可是有一半以上在你这里,你赢的几率有多大,也不用我说。”
陆离耳边不断地回响着她说的话。然后他释然似的笑笑,“我知道了。”
“那就好。”
“你回去吧,他好像不是很高兴,我先进去了。”陆离说完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裴沐菲发动车子,回家。
刚进家门,她就被施政拦住,他面色阴沉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解释一样。
“我明天和你说,现在有点累了。”
陆离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裴沐菲只得放软了语气。
“扔下我,和他走。”施政冷笑,“结婚第二天,就来这么一出。”
“他女人自杀了。”裴沐菲知道施政这是准备误会到底了,于是便准备一股脑将事情告诉他。
“——”施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他在柏林,找了两个礼拜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他来是和我道歉的,因为没能参加我们的婚礼。”裴沐菲耐心地解释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女人?”施政不知道陆离身边除了裴沐菲还有谁。
裴沐菲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其实裴沐菲已经记不清楚陆榆长什么样子了,见她的几次基本都是夜店,灯光昏暗,她又总是低着头,所以裴沐菲都没太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只听过她的声音,孱弱又卑微。
心里有些堵得慌。
或许是因为她也是那样爱着施政,裴沐菲竟然有些同情那个女孩子。
“为什么自杀?”施政又问。
裴沐菲犹豫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施政。
她是真的同情陆榆,可她又清清楚楚地知道陆岷对陆离的父母做过多么狠的事情、她也知道陆离的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可他已经被逼得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