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我提着背包,来到火车站集合,準备搭专车去南部受新兵训。
一人当兵,二家送行,众人离情依依地望着我,我眼里却始终只有小芷。
离别的愁绪突如其来,我有些感伤,小芷也愣愣地看着我默然无语。这幺多年,我与小芷始终分享着彼此的人生,也始终守在彼此的身旁。我想,终也有这幺一天,我得要离开小芷,去一个没有她陪伴的地方。
我心中涌起不捨,但是很快地转到了理智面。
我想起自己曾在网路上查过,新训中心是个很烂的地方。是个烂到就算小芷愿意随我,政府也同意小芷随我,我也捨不得让小芷随我的那种鬼地方。
我心中悬紧,然后释然,想,好险小芷不是男人。
火车即将进站。
蕾姊摸了摸我的头,温言说:「早去早回。」颇似慈母那样的角色。
我有些不解,说:「该是什幺时间回来,就是什幺时间回来。妳傻啊?说这话像怂恿我逃兵似的。」蕾姊狠狠地给我一拳,然后我上了火车。
离开小芷,离开家。在新训中心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日子。
就像食神电影说的,人家做什幺,你就跟着做什幺。
我绷着严肃精实的表情,怀抱一颗郊游踏青的心,每天想想小芷,想想H子,很快就能把一天的时间过完。
期中的恳亲假,放了二天。我回家一趟,见着了小芷,也去看了看H子。
「十五天,真是久啊…」
儘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新兵训练在鉴测后结束。
仔细想想,我对这幺一段日子真的没有什幺想法,也没有什幺疑问,毕竟一切只是过程。
没有选择性的过程,就代表没得选,而没有选择就没有挣扎,注定不具有任何意义。
我想,唯一,让我存有奇怪念头的,是在入伍的第一天。
那天晚上,用晚餐的时候,我端着餐盘,望着同梯弟兄朝里头倒上骨肉参半的食物,想:「这是不是请我端去餵狗的?」
那是我在部队里的第一餐,午餐是在火车上吃餐包。
这幺个疑问在脑海中一闪即逝。
然后,我很快地想起,在部队里,大伙儿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