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了,「那你又干嘛割,这样很少女心的,我都要怀疑你跟李皓儒是龙凤胎而不是双胞胎了。」
他冷冷地哼了声,「要这幺做的人可不是我啊。」
「不会是你家人——」
「不是。」他摇摇头,「是我自己没错,却不是我要这幺做的。」
「学长,您又哲学了。」每次要理解的你的话我头都好痛。「别跟我说什幺双重人格的鬼东西,我认为你始终如一。」
他讽刺地笑道,「是啊。」
过了半晌,我们俩人没有进行刚才的对话,我不太能明白他说的不是他自己想要割的却也是自己割下去的意思。但他自残的行为似乎又开始了,和小刀不同,是藉着自己本身的身体去做伤害的动作,我在思考着要不要和雅婷说一声,但她似乎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什幺样的情况会让学校不对一个自残的同学进行通报?
吃完后,我站起身来,在他凌乱的头上拍了拍。嗯,只是看起来很乱而已,有洗乾净而且出乎意料的滑顺。
「对不起,我不会强迫你开心,可是我希望你能找找看不难过的方法。我知道你落榜了,现在也看不太下书,但是一点一滴来至少还是有成果的吧,环境改变不了,就改变一下自己吧。」
他低头,让我看不见浏海下的眼睛。
「妳又何必呢?」
「我觉得啊,你让我想到一个我的老朋友。」
老爸老妈在闹离婚时,我有阵子也是和他一个样,但倒还没有少女心成要伤害自己的程度。那时候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我的人生就被他们给毁了,他们要把我丢下,和自己的新家庭生活在一起。
对于母亲,我只知道户头帐户还有她对我的控制。
父亲的微笑很温暖,却很遥远,都在我触不到的地方。
我很想念过去妈咪抱着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爸妈是分居的,我和老妈一起住,我们躺在同张床上说着悄悄话,我会告诉她隔壁班的王大狗又在和他的大黄比赛跑了,最后的结局是王大狗跌倒后真的吃了大黄的屎。
我妈长得很美,白白的皮肤会透出底下的青色血管,嘴唇没有涂上口红时是白嫩的颜色,就算有了点细纹,妈妈的脖子还是我见过最美的,我总喜欢把头塞在她的颈部取暖,还能闻到一点妈妈的香味。
可是在我国中那时,什幺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流落在亲戚家,刚开始的一两个月还盼着会有人打来电话,他们却只是不时地将钱寄过来,到了上高中的时候又直接把学校的简介丢给我,要我来她已经选择好的地方。
我很气,却也很想念他们。
后来我妈又生了个弟弟,爸爸那里也有两个妹妹,听说生活都过得很好,我想,我自己也过得好,那样就行了吧。
埋怨久了,只剩下想念依然新鲜。
当我看见了张肆蜷缩在沙发里哭泣的那个模样,我看到了十二岁时的老朋友,那个对于现实状态姗姗来迟的黄迟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