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我们觉得肚子太撑,决定徒步走回台北车站。
「最近还有婚礼演唱吗?」林揖辰问我。
「有啊,就是明天,我打算带彭炫妹一起去。」
「一粒星,妳要不要把那首沙卡里巴版的〈小性慾〉放进歌单里?」彭炫妹回头问我。
「跟妳说多少次,是阿卡贝拉版的〈小幸运〉啦!发音咬字要标準,不然别人会误会。」
林揖辰眼睛一亮,「妳会阿卡贝拉编曲?」
「我最近边看YouTube边学。」我从包包中拿出手机和笔记本,有点不好意思,我按下手机播放键,四人在重庆北路的骑楼下,听我改编的〈小幸运〉,看我手抄的四声部阿卡贝拉乐谱。
「很好啊!」林揖辰大为讚赏,彭炫妹显得心很痒,「快点,我们来唱唱看。」
「在这里?」我环顾四周,「这是大马路欸,妳以为我们在演歌喉讚?」
「割喉战?那是什幺?」
我不理会彭炫妹,林揖辰倒是投赞成票,「没关係啦,来唱唱看!」
我们站在一处骑楼下,一道黑色木门,挂着铜环门叩,和金色的对联「芳寻顾渚,春採蒙山」。
「这是市定古蹟新芳春茶行,刚整修好,不过还没对外开放。」老哥解释。
这里不是陌生舞台,更没有观众,于是我耸耸肩,清了清喉咙,开始唱。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
我竭力忘记田馥甄的唱法,专注在歌词的情绪里。
林揖辰「登登登登~」取代原本吉他的声音,彭炫妹唱另一个声部的合音,老哥一边唱呜呜呼呼的和声,一边打响指创造小雨般的节奏感。在空蕩的古蹟骑楼下唱歌,颇有天然杜比音效的效果,把我们首次试唱这首歌的青涩,修得圆润动听。
几个路人停下脚步,听我们唱。
当我们唱完,路人鼓鼓掌,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位拄着拐杖,戴着帽子的老先生,指着林揖辰的帽子。
「把帽子拿下来。」
林揖辰一脸困惑,但基于敬老尊贤的礼貌,他还是照办了。
「唱得很好。」老先生放了一张一百元进去,而后离去。
这一百元被林揖辰拿去换四杯热珍奶,他还倒贴二十元,我啜着珍奶,鼓起勇气,「其实,我还编了好几首歌,明天婚礼演唱歌单上的十首歌,我也全部改编成阿卡贝拉版。」我一一从手机APP和笔记本秀给大伙儿看。
「来练唱吧!」林揖辰提议。
于是,整条重庆北路,变成我们的KTV。
有点不好意思,但,还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