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心有愧疚,对于亲眼目睹有人受伤而无法提供协助,日日让她挂记在心,未曾随着赵瀛之伤口复原而减少半分愧意。
能倾尽所有补偿,无非是为了削减心中的愧意。
「现在问也太迟了。」
心中有愧的不只是秦晴一人,孟曦尧亦是。
她后来窜改了秦晴填写的资料,将那在病史栏位中的某一格涂掉了痕迹。
孟曦尧的焦急不安不时没来由的,她的目光紧盯着秦晴渐露侷促的异样,这种作法不明智,出事后,没有任何人能承担得起风险。
所以她趁着午休结束的最后几分钟,悄悄往保健室的方向,不料却也撞见谢向晨和秦晴的一番对话。
藏身在静谧如无声的保健室内,她隔着未掩实的门,片片段段听了个大概。
「是啊,结果还是输了。」
秦晴一诧,虽然说心里已有个底,但得知实情仍不免心情低落。
「妳已经尽力了。」
午后的日光慵懒地从树叶间隙筛晒而下,光与影像在保健室的隔间内玩一场无声的捉迷藏,一如此刻对峙的两人,只有目光盈盈波动。
「装的?」
「装?」秦晴猛个一转身,不解地问。
「生理期?」谢向晨指着她怀里的热水袋,饶富意味的笑了。
「这样才能骗过保健室的阿姨。」
秦晴猜想,要是让保健室阿姨知道她有气喘仍参加比赛,难免会引来一番责问,更甚至是惊动师长,仔细思量后就决定佯称生理痛来休息了。
她的运动裤里早就备好了气喘的药,还好她见机便离开球赛,靠着药效发作,身体也慢慢恢复,不然真酿成了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真不知道该怎幺说妳了。」
「我可不像你想的那幺单纯没心机,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秦晴冷言。
无论说了多少谎,心里终究如同旷漠般的荒凉无比,无处可栖。
让别人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失败,同时也得看见别人脸上失望的表情。
她不愿因此博得任何怜悯。
一旦戴上了假面,再生不出丝毫勇气揭穿。
「秦晴。」谢向晨探了探表上的时间,起身打算要回到教室上课,「妳不需要老是这幺爱逞强,要是能为自己再勇敢一些就好了。」
谢向晨掩上门前,只留下这句话。
秦晴说的那些话,终究是被孟曦尧听见了。
「曦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妳会害了她的。」谢向晨早发现孟曦尧已经隔墙窃听已久,只简单交代完一句话,踩着钟声近响完的最后几个音节回去了班级。
孟曦尧紧抿着唇不语,浓稠如墨般的眸子里一片混沌不清。
*补上个星期没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