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了,宋老师才笑着把我搂进怀里,贴在我的耳边,低声地念了一句法语,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他看着我,又念了几句。
我的法语不够好,宋老师为我解释:“这是一首法国乡间的无名小诗,翻译后的大意是:我可爱的女孩啊,静静地站在银白色的世界里。你知不知道,因为有你,这个雪天如此美丽。”
我记得这首诗的最后一句,那年冬天在小花园的树下他曾为我念过。但是没有现在温柔,也没有现在的深情。他在这个时候又为我念出这首诗,难道是……我看向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默认。
他说:“那天我走在小径上,看到你站在小花园的树下,亭亭玉立,笑容烂漫,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便脱口而出。你看着我的目光甜蜜而动情,那一刻我心里也感受到了与你相同的感觉。”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在那一刻感受到对我的感情的,我还以为他意识到喜欢我也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呢。我更没想到,他竟然是在那时就喜欢我的,一时之间,我想问很多问题,可是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屏息继续听下去。
宋老师将下颏抵在我的额头上,缓缓地说:“那是我为你心动的开始。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承认。我对自己说,这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感情的性质不会因为逃避而改变,后来每一次拒绝你,都让我更深地体会到自己对你的爱。”他俯下头,认真地看着我,“小双,我是爱你的,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及,竟愣在了那里。宋老师看着发呆的我,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让你担心了。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趁着现在一起说出来,”他轻点了下我的鼻尖,“小双,你知道我不能猜中你的每一件心事,我们需要沟通。”
我花了半天时间才消化了他说的话。他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我去消化,去接受。他的话和他的耐心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我恐慌不安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有了些底气。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再三跟他确定了他不会生气以后,才跟他说出了搬家的想法。
宋老师听了之后,非常痛快地说了一个“行”字,然后又揉了揉我的头,特别无奈地补充了一句让我很囧的话——“你以为继续住在那里,别扭的只有你吗。傻丫头。”
我这才知道,宋老师已经开始在选房子了,是打算先挑出几个比较满意地方再和我商量,所以才没有先和我说。知道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心里的开心好了。可是,开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疑惑,宋老师怎么能够下这么大的决心从那所房子里搬出来。
结果宋老师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不用担心我,也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我决定与你换一个地方住,不是出于迁就,也没有一点儿勉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会在心里为她们留一个位置,但是除了那个特定的角落,我会把其他的空间都留给你以及我们的家庭。你能懂我吗,小双?”
我点点头,紧紧地抱住了他。他的这番话远比刚才说爱我的那些话更让我有安全感,也更让我明白他的心。我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担心了,只要好好地爱他,爱我们未来的家就足够了。
33番外(3)朋友(小双视角)
从关岛回到重北后;宋老师与我讨论了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他手里有一个课题项目就要进入集中汇总成果的阶段;开学后可能要忙上一段时间。我担任社联主席;开学后要组织人手配合学生会进行迎新,还要组织社团开展纳新工作;加上课程难度加大;也会特别忙。
再加上我们住在家里也都觉得别扭;最后我们决定;在买好新房子之前,我就先回去住寝室,宋老师去住在办公室;等新家落定之后我们再住到一起。
这些都商量好以后,趁着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宋老师就和我一起在家整理准备带走的东西。我的东西很少;一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宋老师的速度要比我慢得多,这的家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了。
开学前的最后一晚,我和宋老师一起整理书房。我负责将书架里的书籍分类装箱,宋老师负责整理除书籍之外的物品。小花就躺在一箱封好的箱子上,懒懒地晒着月光。我看着它,忽然想起了自己搬回来住时,宋老师给我讲的它的光荣事迹。
那年我刚搬出去住不久,宋老师也开始经常在办公室留宿,小花就被他交给楼上的邻居照料,可是不论邻居对它多好,它都从不在邻居家过夜,每天吃饱了饭就通过宋老师为它开辟的小通道跑回家里。后来即使宋老师为它准备食物,它也会跑去邻居家蹭吃的,时间长了,邻居也习惯了,如果小花不去,碰到宋老师还会特别问起它的状况。
我看着小花自得其乐地躺在月光下,忍不住去想换了新家以后它是否能适应新的环境。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个爱猫的新住户,让小花继续生活在这里,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它熟悉的,它也许更喜欢这里。
我想和宋老师商量一下,却看到他拿着一封信看得专注,脸上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我看到他手中的信封,立即就明白了为什么。
那是我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当时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写信,就从高年级学姐那里借来语文课本,照着一篇课文里的信依样画葫芦地写了一封。我大概记得,那是一封父亲写给儿子的信,虽然我根据身份的不同有所改动,但对宋老师来讲,信里的措辞恐怕还是太过生涩和幼稚。
我走过去,把信从宋老师的指间拿走,不让他再看下去。宋老师也不再笑我,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里面是我曾给他写过的每一封信,最下面还有一捆用线捆住的,竟然是我小学毕业那年收到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