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饰住心里的痛楚,收拾好了情绪,才小心地开了口:“我现在可否说实话?”
乌临的手指停了一下,道:“说。”
林加想了想,道:“如果我早早认怂,你难免会嫌我没用。你养着我,不正是希望我能令你得到完全的发泄么?”
乌临笑意一浓,没有接话。
林加停了停,没得到她的回应,但见没激怒她,便又继续道:“我咬牙苦撑,你又要嫌我太倔强,无法让你享受到征服的快意。小姐,我上岗的时间不长,你能否给我点时间,让摸清你的脾性,以便适时进退。”
一语未落,他听见乌临在她身后,发出一声轻笑。
没错。她笑出了声。
不知为何,林加心里压抑着的郁结情绪,因她这一声笑,竟也像是找到了出口般,慢慢散去。
他的心情此刻才真正有些平和下来。
他听见乌临带着笑意的声音:“精英到哪里都是精英,连以.色.侍人,都比一般人敬业。加加,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她声音温和。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调笑罢了,却又有十足的侮.辱意味。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大概又会刺伤他。
乌临平素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但林加在她面前卑微得过分,她已渐渐形成习惯,总是想要试探他究竟有多能忍。
果然,她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一僵。
林加被乌临的话刺得微微一窒,沉默下去。
乌临想起来刚刚他发红的眼眶,难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说话:“你以前被打过这么狠吗?”
林加怔了一下,才模棱两可地道:“嗯。”
她很久没有说话。林加有些不安,轻声地补充道:“不是这样的挨打。是真的挨打。像这样的,你是第一个。”
解释这种事,究竟令他觉得羞.耻,他越说,声音越低。
乌临的手指正将一块药膏抹匀在一道腰后的伤口上,闻声,轻轻地拍了拍。
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她没空去关心他说的“真的挨打”是怎么回事,只抓重点地道:“别解释了,我不介意。我只是奇怪,你明明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说你两句就炸毛。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喜好。”
林加被她那句“说你两句就炸毛”激得差点又炸毛了。
他过了一会儿,用闷闷的声音回应她:“天生犯贱呗。”
乌临听出来他语气里自怨自艾的成分,无声地笑了笑:“怪我?”
林加怔了一下,这一句答得很快:“我不敢。”
不敢,那就是的确怪她了。
乌临笑:“行了,不敢归不敢,心里早把我骂了好几遍是不是?算我错了,我不该鄙视你。我不比你好多少,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我其实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她将最后一抹药膏抹匀,道:“好了。”
林加却因她上一句话,愣了半天,才努力地侧过身,看着她。
乌临的脸,居然有点红。
林加看了她半天,才笑了笑:“小姐,既然你这么讲道理,那么,你能否拿出道歉的诚意,容许我问你一个问题?”
乌临看着他促狭的笑,瞬间就后悔了。
精英就是精英,找到一丁点机会,也要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道:“你问。”
林加凝视她,轻声道:“还是刚刚进门时候我问的那一句。出了什么事?”
他看着乌临的脸色微微阴沉下去。
但经过一通发泄,又被林加逗得笑了一阵,乌临的心情,到底已经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