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他不后悔也罢,就当这十年,这一辈子我妈爱错了人,如果他后悔了,连最后一眼都错过了,他有什么资格拿着我妈的遗物睹物思人?!”
父亲,十年了,她等了你十年了,这一次,不会再有另一个十年,这一次,连一张照片都不会在等你。
。。。。。。。。。。。。。。。。。。。。。。。。
这一夜好长,太长了,长的让冉苏害怕恐慌,她回到家掀开了被子,把自己缩在了一起,环抱着自己取暖。
“甚至,他陪着我给我母亲治病。。。。。。。。。”
脑中不由控制地浮现出那番得意洋洋的话语。
她笑了,笑得全身发冷发颤,她呢,她一个人面对最亲的人死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她得身边陪她一起承担。
尉行云,你陪着她母亲的时候,你想过没有,今天的我又在经历什么?!
我的母亲,你可曾陪我一起探病,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尉行云,我一个人,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流泪。
你又在哪里?!
将自己埋在臂弯中,无声的喘气。
眼眸中有一片片血红晕然开,一圈又一圈,刺红了冉苏的眼,死死咬着唇,她麻木的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向她一阵阵的袭来。
红色,红色,还是红色!
“宝贝,连你也要离开妈妈了吗。。。。。。。。”
沉吟着闭上眼,一滴晶莹反衬着鲜红的泪无声无息地滑下。
今天的夜晚太漫长了,漫长的足以让人失去一切
第23章
你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又在挣扎什么。
人生过错那么深,错过那么多,你要我如何知晓你的爱一直都在。
尉行云……在哪儿,在哪儿,你在不在……沉重的沉吟,激烈的喘息,她沉浸在刺入骨髓的疼痛中无法清醒,那在薄被上晕开的红色一大片一大片地灼烧着她早已无力的双眸与千疮百孔的心,完完全全地没有了理智,她一阵阵的心慌,往日的镇定早已离她远去。
大气精致的古朴时钟一秒一秒奔走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无比清晰,一声声敲击在她的心上,此刻的冉苏只能无力地趴在染着她鲜红液体的床单上,努力地挣扎,她好痛,真的好痛,她的胃竟也随着下腹的剧痛一阵阵的恶心泛滥,无力控制,疼痛与难受夹杂着,她根本不能再思考,只能重重沉吟,攥着被子,近乎快晕厥在了一个人的床榻上。
寂静,鲜血,女人,喘息。
怵目惊心,白色的被单上她被血液染红的发丝竟乎一个快要死去的人,垂死挣扎却无力反抗。
尉家的夜晚总是那样静谧得令人,尉家人到了晚上向来不爱仆人在主宅里到处乱走,于是此刻,就算冉苏疼得再大声,都无人会知道他们的夫人正在濒临生死的边缘,他们还未出世的少小姐,此时此刻正一点点地离开这个世界,温热的血液散开慢慢冰冷。
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几次晕厥过去,她的视线也慢慢浑浊不清,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披上婚纱的自己,清冷从容却又忐忑不安,待嫁的心情还是让她无所适从,她看着那个人一步步气势迫人地走近她,嘴角扬着逼人的优雅笑意,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她分不清心中那时回荡的百般滋味。
她嫁给了他,在这之前,她看待他,很平静,很心安,无异样心情。
即使,在他们真正相识前,那个不经意脱轨的夜晚,她看待着他,也是分外沉静淡然。
可那天,她在婚礼上将自己的手放进那个宽厚的手掌,厚厚的有着粗糙的老茧,竟温热得让她想流泪,她看着他,凝望着那个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心里有忐忑,不安,却也蓦然有了一种新的唤不出名字的滋味,很多日子以后,她明白了那叫做爱情。
但聪明如她,如何会不知道,在教堂,他看着她却又没有注意自己。
她想,没关系,他们都稚嫩地还不知道爱情真正的样子,但他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一起探索也是好的。
然后,还没来得及探索出爱情的模样,他们的旅程就多了一个人,于是,她在,那人人其实是你。
无情的是男人,薄情的是丈夫,最狠心的却是女人。
爱情从来都是一场变幻的轮回悲剧,匆匆来,匆匆走,过错可改,错过难寻。
于是,尉行云,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我终于在错误中渐行渐远……她快死了吗,她想,好像快了,她能感觉到身体渐渐冰凉,无法动弹,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看着头顶上璀璨绝伦的吊灯眼神渐渐恍然。
血还在那里流淌,她能感觉到下体依旧不断流失的液体与温度。
可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了,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挣扎着起身,她想求救,可是只是想却力不从心,身体似乎不由她控制,像是被钉在了孤寂的床上,让她等待最后死亡的命运……也许,今天她的生命也会到此结束吧。
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的眼角不禁溢出一滴晶莹的泪,划过冰冷的脸颊,直至她的嘴角,咸咸苦涩的滋味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了。
爱情,她不禁虚弱地勾起一抹浅笑,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虚无脆弱的笑意却显得冷艳冶丽,无法控制的泪水愈加倾泻而出,连眼泪都不断地被逼出她的眼角。
已经绝望得看不见边际。
可是此刻,她痛到了失去了理智,快要没了知觉,还是在自己的眼眸中看到了他,梦见了他,眼眸迷离恍惚之际,她还是只想到了就那样侵入她生命中的男人,用着不可抵挡之势闯入她血肉的男人。
一直,在感情上,她都是骄傲的人,他早已是她眼里一粒容不下的沙子,可是她到底是一个女人,有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生死的边缘,她死抱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在一点一滴失去温度的骨肉让她分外的虚弱无助。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坚强的,她也不是生来就心如冰石的,原来她脆弱无力的时候也会想要不顾一切地放弃所有的坚持……坚强和骄傲一瞬间都消失殆尽,她已经来不及去想那一颗刻在了心里心存芥蒂的沙子,她只想到那个在宣誓时,走近他,握着她的纤手,将体温传达给她的男人。
行云!尉……尉行云!
她和她的孩子,还有他们共同还未出世的女儿……“……行……云……”干涩苍白的唇瓣呢喃着,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用指尖死死掐着自己正在颤抖着的大腿。
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全身发抖地在满床的鲜血上爬着,她好不容易接近了自己无意扔在了地下的包,手颤抖着找着手机,这个时候的手机体积不小,冉苏很快就在包里找到了,拿起来的霎时血染上了手机的界面,她艰难地拨着电话,忍着剧痛,心里有一个鼓一下一下地重捶着她的心。
行云……救我……救救我们的女儿……行云……就当给我们一次机会……尉行云……你在哪里?!
无论你在哪里,快回来,求求你……快回来……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这一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都不怪你,我可以什么都不坚持,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懦弱到全部都选择忘了,只要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求你……“尉行云……你在不在啊?!”
失声呐喊,冉苏用尽了全部的吼得破了音,那是最后一声的祈求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