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装傻
我洗了很久很久的澡，把浑身吻痕都细细搓了个遍。水的温度有点过高，我洗完后发现自己肌肤通红，衬着那些吻痕更显旖旎，我愣了一会儿，心一沉，赶忙换上衣服，走出浴室。
把头髮吹乾后，我习惯性地扎起一个俐落的马尾。我拿起上课要用的东西，丢进包包里，然后走向玄关。
站到玄关处的大镜子前，我仔细端详着自己。除了脖子那处若隐若现的吻痕，一切看起来都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但我知道，有什幺已经变了，就在这个家里面。
『徐馥，我对不起妳。』
『我只会有妳一个人，徐馥。』
『我绝不会有别人的，徐馥。……我何先云……绝对不会出轨。』
我垂下眼睑，轻轻把自己刚扎好的马尾解开，头髮立刻散开来，垂落在我肩侧，也就这幺掩住了脖子的吻痕。
我想，现在的我也只有勇气这幺做——遮掩一切，假装什幺事都没发生、假装一切都还和过去一样美好。
有些事，我已经不敢再触碰、不敢去质疑、甚至也不敢去想像。
坐在布置精巧的房间里，我面前的小孩手里拿着铅笔，一边艰难地咕哝着：「五加五……」
我从包包里拿出早已準备好的弹珠，声音沙哑着：「来，你看喔，这里是五颗弹珠、那里也是五颗弹珠。」我把五颗弹珠放到他的左手边，再把另外五颗放到他的右手边，「现在，我们把这两堆弹珠混在一起，你数数看总共有几颗？」
小孩开始认真地用手指戳着弹珠，一颗一颗地数，然后很高兴地抬起头来对我喊道：「是十颗！」
通常这种时候，我会微笑，拍拍他的头，告诉他很棒。
然而，正当我要这幺做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我赶紧别过头，用手轻拍他的头，「嗯，你做得很棒。」接着，我才缓缓把脸转回来。
小孩看着我，困惑地皱起眉头，似乎是感到哪里不对劲。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恰巧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和小孩一起抬头，只见小孩的妈妈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徐馥老师，我準备了一点饼乾还有红茶，你们一起吃吧，休息一下。」
这下，我可不能含糊过去了，我赶紧挤出一抹笑，感觉自己连弯着眼睛都是吃力的，「谢谢妳。」我的嗓子还是哑的，声音极为难听。
「啊，老师，妳感冒了吗？」
我迟疑半晌，才点点头：「嗯，昨晚睡觉时有点着凉了。」
她颔首，关切地慰问了几句，然后把装着饼乾的盘子放到桌上。
小孩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饼乾，立刻就往嘴里送。孩子的母亲皱起眉头，一边教训孩子没礼貌，一边开始跟我闲聊：「真是辛苦了，徐馥老师。妳才刚结婚，就立刻出来挣钱。」
我依旧吃力笑着，「不，不辛苦。做家教是我喜欢的事，孩子都很可爱。」
「这幺说来，我好像没听妳提过……妳的丈夫是做什幺的？」
听她提起先云，我浑身蓦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