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余温(2)
当妈妈一转身进门,看见我手中拿着的书,便笑笑的摸着我的头,接着便像以往一样开始抱怨今天在她的公司又发生了什幺事。
「我跟妳说,我们经理今天又把每个负责人不要的职员丢到我这组,结果我就很大胆地直接拒绝他了。」
以前的我,一听到她竟然会拒绝上司,都会开始担心起妈妈明天会不会就被开除了,但当这种事常常发生,我才知道,原来身为分行里业绩王的她,即使拒绝了比自己位子高的人,依旧可以继续好好的上班,因为每次她生气时讲出的每句话,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带点小小开玩笑的感觉,所以只要她真的板起脸孔起来讲话,不常看见妈妈真正生气的人,都会选择让步。
而我和我妈妈的关係也和一般人和自己母亲的关係不太一样,我们反而比较像「朋友」,和对方讲话,说的不一定是称谓,有时候我会叫她她名子的后两个字,这样讲或许让人感觉很没有礼貌,但这是我们家一贯的相处模式,这是我们家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妳觉得如果一个年纪已经35岁貌相也很平凡的女生和一个27岁的帅哥在交往会不会很奇怪?」妈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我。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那个男生要嘛对女生是真爱,不然就是诈骗。」
「妳想像力也太丰富,有什幺钱好骗。」
「很难说喔。」我摇摇头。
「这对情侣现在是我们现在办公使里传的最火热的八卦,常常被同事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妈妈简单解释道。
「等等,我刚刚是要问妳这本书的内容啦!正事都还没做。」我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做什幺的,赶紧将话题拉回。
「哇,妳竟然会对这本书感兴趣。」妈妈从我手上接过那本书。
「偶然看见的。」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每次我在房间看书的时候,妈妈都会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说「少装了。」
「妳要问我什幺?」妈妈彷彿是看穿我心中在想什幺,哈哈哈的乾笑几声。
我指向书里那段对话。
「妳觉得作者要表达的事什幺意思呢?」我没想到她反问我了这一句,「啊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妳的嘛!」
「海明威是一个擅长写对画的作家,这和他所服肤的『冰山理论』有着密切的关係。所谓的『冰山理论』意指冰山的密度比海水小,所以水面上看得见的冰山指有八分之一,其余八分之七全部潜藏在水面底下。」
「所以他写出的有些对话才会这幺难懂。」我接着妈妈的话说出结论。
「对,所以妳长大就会懂了。」
什幺啊?那我有问跟没问是有什幺不同?
「与其我现在告诉妳这四句对话究竟是什幺意思,不如等到妳以后亲身有体验过而真实感受才会真正明白。」
「我又不一定会经历过,世界上有这幺多的爱情小说,也一定会有各种不同的爱情发生在不一样的人身上。」
「总会有一天的。」
是吗?我耸耸肩走回房间,拿了钱包就出门了,没有特别想出来的理由或目的,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不时还会有落叶掉落在我的头上或大腿旁边。
看着眼前的熙熙攘攘从身前路过的人群们,看着小孩牵着父母厚实的手时脸上纯真的笑容,看着情侣们约会时流露出的甜蜜神情。
每天每天的故事都在发生,每天每天的情节都在不停地未完待续,我的故事会是怎幺样的呢?轰轰烈烈或是平淡无奇?
坐在长椅上不久后我便準备回家,走过一个路口,停在红绿灯的地方时,两个人的身影映入眼帘,影子被夜晚的月光拉的很长。
穿着迷你短裤的若昀和江凡语,而他们似乎在讨论事情,若昀讲话时的语气似乎还很激动,而反观另一个人,脸上始终挂着一贯的没表情没情绪。
上次就是那个江凡语帮若昀洗便当的,可见他们的关係不同于一般人,我依稀的记得高中开学第一天,当若昀主动去找他聊天的时候,我因为很惊讶他们认识,所以就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是什幺认识的,若昀说是因为江凡语是她妈妈同事的儿子。
但我不确定,毕竟事隔半年多了,现在已经是高一下了。
见灯号由红灯转为绿灯,他们依旧在讲话,好像没有要往前走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做,如果要往前走原本要回家的路,就会被若昀和江凡语看见,但如果停在现在这个位子,我不知道他们还要说多久,也就不知道我什幺时后能回到家。
心里有些担心被若昀撞见我在他们后面后,会被误认在偷听他们说话,虽然照道理她应该是不会误会我的,但关于所有可能发生的麻烦,能省则省。
倏然,原本握在手里的钱包在不经意恍神下,掉落在地,钱包上的金链条发出叮叮噹噹的声音,我吓的赶紧蹲下身子将它捡起,再次抬头,面对的是两个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