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情好,庄周觉得这堂倌儿一袭动作行云流水,到分明有了些赏心悦目的味道。
浑似有些武艺底子。
这想法在庄周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却只笑笑。
就着甘香清冽的白云酒用了几只虾饺几口鱼肉,缓解了已渐有抽痛趋势的胃部,庄周眨了眨眼,放下了筷子。
“客官,可是用得不舒心?”
方要起身,那堂倌儿又迈着轻快的步子踱了过来。
话音刚落,祁钊已出掌!
一掌出,堂倌儿的眼里就剩下了这一掌。
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一掌。
笑嘻嘻的面容一收,堂倌儿脚步轻点,燕子飞身一般,人已落在了楼梯口。
年轻俊俏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泛着冰寒的杀意,不过眨眼间,这个年轻人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他骂了一句:“警觉的到快!”
然后微微撅起嘴唇快速而响亮的吹了一个呼哨。
声未落,人已至!
顷刻间,屏风后,房梁上,地板下,偌大的二楼竟是于一些常人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方生生的冒出四个短刀汉子!
筋骨结实,神情饱满而肃杀,四个蒙面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谢朝衣二人,却连呼吸声都轻微的几乎感受不到。
不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也必是三流中的扛把子!
堂倌儿冷着一张脸,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志得意满来。
他无法不得意。
为这一刻,他已经整整准备了一个月,足足当了一个月堂倌儿。
今日他誓要杀死祁钊!
今日他必能杀死祁钊!功成名就!
少年人总是意气风发。
少年人总求功成名就。
堂倌儿正是这样一位少年人。
他站在楼梯口,胸有成竹。
他看着庄周和祁钊,就像是猎人看着陷阱里的兔子恶狗望着盘中的骨头。
“庄周。”
他冷声道。
庄周微微一笑:“我是。”
“有人让我转告于你几句话。”堂倌儿道。
“他本不是一位滥杀的人。”
“可惜你不该收祁钊为仆。”
“这世上的事,做了就得认。”
“你做了,就该杀。”
庄周叹了一口气:“哪有什么该杀不该杀?”
“你若想杀,过来杀便是。”
“杀完了,我好吃饭喝酒睡觉。”
他到浑似不像是面对即将杀身的仇敌,将要临身的刀剑,自在安然的紧。
堂倌儿冷笑一声:“吃饭喝酒怕是没有机会。”
“睡觉倒是可以送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