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琴也不催他,只静静的站着。
便是连凤君都不曾开口。
无他,与他们相比,空有二百年修为心思却澄澈的悭臾可不就还是一个孩子。
天地之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辽阔天地,苍茫万里间,只见他三人,再无一个生灵。
若有一日,这宇宙之下,洪荒之中,当真只剩我一人,该如何?
太子长琴微微垂眸。
这条路,走下去,哪里又是尽头?
不知何种因果,他心中忽然有些明悟,直如巨石之上消无声息的开出一朵纤弱洁白的五瓣花,荆棘丛里端坐多年的弥勒眨了眨眼,某种关乎于宿命关乎于天地的玄妙再一次被他捕捉到。
他笑了笑。
却有些不以为然。
便是宿命已近,因果将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走到如今一步,早已与它们毫无干系。
等了良久,悭臾方才从太子长琴的怀中跳出来,尾尖一动,化作了人形模样。
青年一张俊美凌厉的面容依旧,金瞳仍然锋利无匹,却已然有了些微变化。
初见之时的璀璨华美,透亮澄澈已如雪泥鸿爪再遇覆雪如毡,悄然隐没。
“这就是若沧真实住处。”
青年道。
“若是我没记错,他曾与我说过,这居所是建于一处山谷之间,看着广阔无垠,实际上不过是他做的阵法。”
他道。却不曾提一丝一毫方才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太好。开了新文老九门越人歌,希望支持。
第68章十八
“不过这破阵之法,那花灵却未曾告诉我一丝一毫。”
悭臾轻声道,神色间竟有委屈。
太子长琴抚了抚他的发顶。
碧空浩荡万里,草木苍茫无涯。
这三人立于这天地山川之间直如沧海一粟,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渺小到了极致,竟无端端的伟大了起来。
太子长琴望了望四周,又抬头看了看高悬天际的金乌,忽然笑了笑。
“揽日月于怀,架星河为桥。真不知该是何种感觉?”
他的一双眼眸映着融金的日光,竟没了往日的苍穹深海,月影水波,湖光秋水一般澄澈轻碧晴空万里一样温和沉静,似乎能够让人毫不费力的一眼望到湖水的深处,碧空的源头。
纯净透彻的简直不像是太子长琴。
金色瞳孔的青年的唇轻轻的动了,似乎想要吐出什么话语,却在太子长琴拔地而起的动作中怔忪了神色。
太子长琴一身璀璨华美的仙灵之力逼到极致,浑似离弦之箭,破笼之鸟,狠狠的劈开高高在上的云层,直取那一轮泓泓煌煌的金乌!
凤君与悭臾呆愣一瞬,对视一眼,毫无犹豫的跟上了太子长琴的脚步。
天地之间有万万丈。
太子长琴却眨眼间就到了天之最高点。
那里本该什么都有,也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