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丰摸了摸常明的头,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喂给他。问这个事,本来是因为担心常明有时候加班晚了回家,那么多野猫野狗不安全,没成想后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景丰也就不再提起这个顾虑,趁常明喝粥的空当,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扇房门。
常明跟他说过,那是他奶奶的房间。
谢谢您了奶奶。
景丰陪着常明在家偷了一天的闲,有事儿都打电话交给程荃处理了。想起程安如今就在自己楼上上班的事,常明当个笑话跟景丰讲了,景丰却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常明也没在意。撒了一天的娇,晚上常明却黑着脸死活要赶景丰回家。开玩笑,景丰这种精分界的扛把子,白天虽然看着已经恢复正常了,晚上不定会不会再闹腾一场呢。风花雪月假要是一请就是两天,常明一定会无颜见同事的,毕竟是个脸皮薄的好青年。
第二日天气晴朗,但常明的心情在早上洗漱的时候受了一点影响。无他,只因脖子上有一块吻痕还没有消。景丰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虽然发情的时候也爱逮着常明又吸又咬,但都不会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常明心里有点恼了,拿起电话想打过去发脾气,临了还是算了。大侄子难得放纵一回,也不是多大个事,穿件有领子的衬衣遮一遮吧。
夏天虽然进入尾声,但穿着这么板正的衬衣西裤上班还是热得慌。出门前照照镜子,常明自己都嫌弃,看着就热不说,还像忒个推销保险的,希望公司门卫别一时短路不放他进去。
一进办公室果然引起一阵围观,诶哟你知道么,编辑部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今天穿上西装假扮大人模样了呢。
常明灰头土脸地溜进人事部销假。人事经理抬头一看他,噗嗤一声:“怎么了这是?不是感冒么,脑子给烧了?”
常明无奈地摊摊手:“我的脑子早已灰飞烟灭行了吧。”
“诶,行行行。坐那等会儿,我找一下登记表。哎哟我这儿怎么那么乱。”人事经理满抽屉翻找着登记表,一边找一边不停地叨叨。不知道是不是运气问题,常明遇到的每个人事经理都相当话痨。
“诶,昨天打电话那个谁呀?你兄弟?声音好好听啊,还特别有礼貌,有女朋友了么?我跟你说啊楼上有个小姑娘我认识好久了,名牌大学毕业,又漂亮又能**,就是太乖巧了,你说这样的交给谁家长能放心的,我这个人就相信直觉,我吧就觉得昨天帮你打电话那个一听就肯定跟她合适哎哟!找到了!在这儿呢,来来来,签个字。”
常明摁下揉耳朵的冲动弯下腰在那张表上签字,人事经理却没有签完就放他走的意思,两只眼睛冒着光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拉住常明继续问:“你倒是说呀,有男朋友么?”
常明都快哭了:“您都不知道是谁就这么急着把人家姑娘给祸害了啊?”
“怎么说话呢!”她拍了常明一巴掌,“什么祸害呀,这不是在问你么,你跟我说说,那男孩儿怎么样?有照片么?他叫什么名字?”
常明揉了揉被拍了一巴掌的手臂,郁闷地答道:“他叫景丰,他是……”
常明忽然顿住了。他隐隐约约想起来,前天晚上自己快睡着的时候,景丰好像也这么问来着:“常明,我是谁?”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常明记不清了,但景丰好像问了好几次,一张挂满了汗珠的脸,扑着热气凑到常明耳边,一遍一遍地问。
后来常明实在是折腾得太累了,等第二天醒过来时,这件有些奇怪的事他已经忘记,景丰也并没有说起。
常明胡乱打发了人事经理,逃出生天一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脑子里却还是乱糟糟的。
景丰第一次带常明去工作室的时候,见到程荃,说什么来着?
“这是常明,我男朋友。”
他们走在花园里、大街上,甚至去买安全套的时候,景丰经常毫无顾忌地牵起常明的手。
天气还冷的时候,景丰但凡站在有风的地方,就一定会揽着常明在怀里,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
常明经常因为这些事情脸红,尽管他关起门来不要脸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