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凌厉的目光直刺过来,让我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但这并没有让他放过我。
你现在是想跟我重修旧好?以一个学长的身份?
我慢慢放开对方的手,不想让对方发现我明明是冰冷的手却止不住的出汗。
对不起。
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既不敢直视对方,也不敢提高音量。
对不起什么?宁烨侧过身,面对着我让我无所遁形。
我顿住,我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只知道他生气了。
宁烨看戏一样看我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也没做错。你够勇敢,够独立,也够狠心。是我心胸狭窄杞人忧天了。真的,江柯,永远也别说对不起,你没错。
宁烨走了。我怔怔站在原地,只知道宁烨这回是真生气了。
XX12年12月31日
宁烨真正在A大出名是在每年11月中下旬新生杯。学风严谨如初高中都挡不住他洪水一样的红粉,更不要说崇尚自由的A大。
我甚至不是从哪个女生得知宁烨的名字,反倒是从我那算不上爱过问闲事的室友口里听到。
我已经很久没有特意去打听过宁烨,就连看他的唯一一场篮球赛,也不过是在路过球场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吸引,才发现原来穿红色球衣打前锋位置的是宁烨。
我站在梧桐树下的护栏边,看他进了一个球后和队友击手,低着头跑位,对场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充耳不闻。
我没再看下去。
David去了国外,风华算是少了一个人,李教授似乎也没有招新人的打算。我只得担起两个人的任务,一边忙着看起起伏伏的数据线,一边抽心思琢磨到底错在哪里,心脏每日像是被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紧收缩,不得解脱。
这种日子持续久了,以至于我回想起十月份那段不识好歹的日子都有些自嘲。
我从来不信宁烨是个多狠心的人。他只是不太放在心上,也不愿意太被人放在心上,哪怕这从来都是个问题,不过不妨碍他奉行置身事外的处事原则。
不过很快我就不得不信,青春期里两年的时间实在可怕,足以把一个我窥视多年的少年改变。
11月初的时候,风华完成了一笔大单,也是David离开前最后一单。Dvied很是不舍,庆功宴和送别宴加在一起,选了个周末大吃了一顿。进风华近一年,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十人以上的聚餐,但这次实在没有借口躲开,更何况David算是我在风华除李教授外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除了宁烨,我很少对别人出现类似难舍的情绪,但David确实让我有了这难得的感受。我很不舍。适应一个人很难,适应了再舍弃也很难。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天晚上没去他们兴之所至的第二摊,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难堪。
进了夜涩我才知道原来阴阳怪调居然是这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