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影与阳光的交接点》-END.
1-3.
「别那幺认真,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让我鬆了一口气,这样放鬆的情绪也让我把惊愕与犹豫的原因不知不觉说出口。
「老实说,我真的很害怕你说得是真的。因为我不知道该怎幺告诉你我的想法,怕会伤害到你。」我勾起微笑,用眼神询问着他是否想听,他看得懂我的问题,点点头说:「别怕伤害到我,把妳真正想说得说出来吧。」
「嗯。我想说得是,即使你真的是『墨色』我也不见得能对你敞开心胸。我不擅长对人说话,更遑论说出内心深处的东西了。『墨色』之所以能够进入我的心中是因为他的文字,有好多好多的文字都像是在叙述我一样。在某个方面我是爱他的,」我笑了出来,嘲笑自己这个明知道却还故意陷下去的举动:「即使他是个很遥远的人。」
「例如这本也是他写入妳心中的小说之一吗?」他举举手上的《髒怀》。
「老实说我第一次看见这本书的名字的确笑得很夸张。」想起当时的场景我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但是?」他很聪明的听出我话语里的但书。
「但是内容却让我刚看完时,每每想起就会哭个好几遍。」收起笑声,取代在我脸上的是黯淡的微笑。
他沉默,等着我向他诉说内容。
「这是在讲一个女孩在学校被霸凌的故事。从小学她就开始被女同学欺负,到了国中甚至被男同学做些很不堪的事情,但她忍,她很勇敢的希望能忍耐着,找出为何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原因。但是她的忍耐并没有得到结果,反而因为她的忍气吞声而更变本加厉。」说着说着,有些进入当时看到这剧情时险险崩溃的情绪。
「在某一天的放学前,那些欺负她的女同学约了她放学之后的两个小时到某一班的教室,说是要跟她道歉,并且和好。她当然很开心,于是放学时去赴约了。然而等待她的却并不是道歉与和乐。而是男同学们猥亵的眼神,以及女同学们奸诈的笑容。他们在她进入教室之后将门锁上,那些男同学们便正大光明的开始对她毛手毛脚,因为那所学校的警卫都很混,巡逻什幺的根本没有在执行。最后,伴随着鄙夷与嘲讽的笑声,在国二那年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从此将自己的心封闭。」
沉默着,讲到这里我几乎已经说不下去,因为曾经有过被欺负的经验,所以即使书里的主角所经历的是我的好几倍痛,还是觉得能了解她的感觉。那种被羞辱的感觉。为了自己的过去我已经不知道掉过多少次眼泪,如今这本书又让我哭了好几遍。
校园霸凌是很常见的事情,也许这种性霸凌也有很多人遇到过,也可能有很多小说都写过,但是让我喜欢上的主要原因是后面的剧情。
「女孩的父亲在女孩很小的时候就外遇,并且生下了一个男孩,此后就将重心留在另一个家庭上,对于女孩这里只是每半年给一笔费用,之间除了金钱的往来什幺感情都没有。霸凌的事情被学校压下来之后女孩天天都发愣着,对母亲的怒吼不听不闻、不去上课、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甚至从那之后只要看见穿着制服的学生路过家门前,就会缩在棉被里害怕的颤抖,最后哭泣。」
「这件事对女孩的伤害一定很大。」墨岑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我转过头对上他带有浓厚情感的眼眸,好似被伤害的女孩就是我。这让我鼻酸着,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办法用不哽咽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就连作者也无法确切说出,只知道女孩会好起来是遇上了一个男孩之后。不是什幺老套的剧情,男孩并没有对女孩很好,甚至讨厌女孩。那是女孩有一次被母亲硬拖着出门时发生的事情,她们到了市区,而母亲去跟朋友聚会将女孩放在公园里,在公园待着的女孩两眼无神,突然一个人晃入她的目光里,是那个男孩。」停顿下,我向他伸手要书,他递给我之后我翻开一百零四页。
缓缓的唸出书里的内容:「眼前突然晃出了一个人,她没有惊吓,依然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原本的方向。
『妳干嘛这副死样子?』一名看上去年龄跟她相仿、看起来颇像有钱人的少年出现,她不想理他,没有移开目光。
『欸,我在跟妳说话。』见她不理自己,他的火气升了上来,伸手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妳是死了吗?喂!』
『妈的,你走开好不好,我很讨厌你!』甩开他的手,她忍不住飙出了不雅的髒话,抬头对上多她一个头高的他,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走到别的椅子上坐下。
『妳以为我很喜欢妳吗?』他也迅速的跟在她身后,边嚷嚷着。
『那你走开、走开,你真的很吵!』她歇斯底里的对他怒吼着,然而吼完之后取代的却是快离开眼眶的泪水。于是她伸手用不明显的举动擦掉眼泪。
她只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吵,不喜欢她干嘛又要跟在她身后?
『我只是觉得妳那副死样子影响到我了,妈的,妳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欠妳是不是?没事干嘛露出那种好像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真让我看不起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