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她知道自己太强人所难，知道自己太没礼貌，但她忍不住。
杜悠悠太委屈了，这样子去爱一个人真的是爱吗？
「我做不到，我知道我该做到，但我做不到。」放杜悠悠走一次，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要他放第二次，怎幺能？
怎幺可能。
「我做不到放弃她。」人都是贪心的，贪心一切温暖。湛路遥捨不得杜悠悠，又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徘徊不定，深怕触碰两人的底线，眼前的暧昧瞬间瓦解。
「你们不适合。」
「我知道。」一个太有目标，一个太死心眼，不适合彼此。
「哥，替她想想吧。」
「如果替她着想的结果是要我放弃她，那我不要。」自私的事情他做得太多，早已木然，不介意。
他并不伟大，更不是圣人，要他退步简直是不可能的行为。
「哥……。」
「你们在说什幺啊？刚才喊你们都没回应。」湛路璿还想说话却被湛路安给打断，后者拿着毛巾擦头髮，一脸茫然，「姊去洗澡啊，站着干嘛？」
「嗯，好。」碍于湛路安在，湛路璿不想多说，深深看了一眼湛路遥，随即收回视线，去房间拿衣服洗澡。
客厅里剩下湛路安和湛路遥，湛路安是单纯了点，倒不是傻，她能够感受得出她姊的异样。平时她发现姊姊受委屈、不开心早就炸毛了，偏偏此时的对象是哥哥，不能说什幺，只能幽幽地坐在哥哥旁边。
「你们到底说了些什幺啊，气氛这幺差。」想了一会，仍忍不住询问。
「没什幺，快点去吹头髮，不要着凉了。」湛路遥也不想多说，温和笑了笑，「妳怎幺洗得这幺快？悠悠都还没洗好。」
「啊？没有啊，悠悠姊早就洗好了，刚才还站在外面呢。」指着门口，湛路安歪过头，「悠悠姊的态度也好奇怪，什幺都没说就走出去了……。」
湛路遥的脑袋轰隆一声，强烈的晕眩感让他退了一步。
只有一步。
随即他想也不想，把足狂奔。
一种恐惧蔓延心房，不断左右张望，害怕在这里会失去杜悠悠。跑到公寓底下，东京的夜晚五光十色，令人眩目，穿梭的人影没有一个是她。
「杜悠悠？杜悠悠！」
沿路寻找，他不知道她跑去哪了。明明给不了更多承诺，为什幺要追出来？明明连喜欢都说不出口，为什幺要给予希望？内心好多、好多质问，问得他无地自容。
杜悠悠听到他讲的话，会怎幺想？
他的自私来自她的纵容，当她不宽容了，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不知道跑多远，找了多久，湛路遥喘着气，沿路返回，祈祷人已经回公寓。在交叉的街口，他看到了杜悠悠待在饮料机前面，正拿着硬币买饮料。
完全控制不了内心的情绪，他奔至她的身边，一手拉过手臂，直接带入怀里。
怀里的人似乎吃了一惊，瞬间瞪大眼眸。
「路遥？怎幺了这是……。」
湛路遥没说话，把人抱得更紧，宛如窒息一般，渴望这个人的伫足。梦想？什幺是梦想？得到金马奖？得到亚太影帝？还是什幺。在这一刻，他想要的就是杜悠悠，想要跟她过一辈子。
「你怎幺出来了，还这幺喘……路遥……你说话啊，别抱着我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幺事情？嗯？」过多的沉默让杜悠悠很慌张，想要挣脱来好好看看他，又被抱得太紧，喘不过气。
「……不要离开我。」这句话讲得很乾涩，像是一种祈求。
不要，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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