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摆步往外,何许人却悄么声地拉住了追命。
“叔,叔!”
何许人声音小的像在做贼。
“什么事?”
“那个……那…啥,你和二爷那事——呃。”
因追命阴阴冷冷地扫来一眼,何许人不敢问下去了。
其实他也已问完了。
追命拿眼角剔着他哼道:“你爹问的,你要问的?”
何许人只得实话实说。
“我和他打了个赌——”
他这么一说,追命即刻截断道:“老何赢了。”
“哎不是,老叔啊你还没听我们赌的什么凭啥就老何赢了?”
追命从他手下嗖地没了影,已然跟上铁手,还拎着那空的小酒坛摇一摇。
“等见着你爹,让他来老楼找我喝酒。”
——喝酒?啥酒?喜酒?
何许人真窃窃在心里反问着,但就算打死他,他都绝不会说给人听的。
——没事,反正老爹去找崔叔肯定也会那么样地揶揄。
***
翌日,上午巳时二刻,在一片稀疏的杨树林中,追命找到了阮宓秋。
其时天幕湛清高阔,树皮斑驳浅白,树叶零星淡黄,瘦直枝**亦似无端伸展了时空。
铁手以欣赏的心态跟在追命身后。
他喜欢看追命找人,也喜欢看无情与人打机锋,还喜欢看冷血从放松到应敌的刹那转变。
这三种情形,瞧来都无比爽快畅意,且于他而言,并不能频繁看到,因为他们师兄弟不总在一起,好容易见面也往往战局已酣。
那种时候向来血热气猛,而铁手爱看的这些,须在冷静悠闲的寻常境遇里猝然发起,才最引人。
正如这回,前头那人忽然蹲下,伸出两根手指在枯叶杂草间划了个方向。
低沉微沙的声音同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