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总是在不注意时来个急转弯,而她总是被玩弄的那一个。浅浅站在路口,望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好像心口缺失了一块。
看着依然明媚的向日葵,苏浅按下熟悉的号码,直到传来客服小姐甜美的语音提示。就这样,错过了吗?
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秒,浅浅就在下一秒拿起了手机,看到那并不熟悉的号码,一阵怅然若失。
“你好,我是苏浅。”
“苏小姐,我是季萧的朋友李翔,你现在能立刻来医院一趟吗?”电话那头急切的呼唤传来,苏浅听得出来,电话里,还有周围传来的吵闹声,混着他急切的声音进入她的耳蜗。不安的暗潮铺天盖地的朝她迎面而来,惴惴不安地抓紧了手机:“是不是萧他出了什么事?”
苏浅想知道李翔的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电话那头不断的吵闹声就像是警钟敲响了她潜伏的不安和惶恐。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李翔重重的叹息:“是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我想他会希望你来。”
苏浅浑身猛然一颤,全身无力的一晃。
“苏小姐,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呼唤。苏浅茫然地望着前方,一道刺目的白光划破死寂的夜空,尖锐的刹车声,搅乱了人的心湖。耳边是司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意识慢慢的回笼,浅浅惨白着小脸,无措的抓乱了长发,焦急地咬着唇瓣,当看到眼前的出租车时,脑海中忽然炸开白光,不顾司机凶狠的目光,慌乱的钻进车。
“哎,姑娘。”出租车司机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见苏浅眼底的焦急慌乱时生生止住了。车门用力关上的瞬间,他还能看到眼前这个面色惶恐不安的女子颤抖着双手,眼里带着丝丝绝望的光亮,仿佛一根稻草就能将她压垮:“师傅,去医院。”
红色的出租车在车流拥挤的大道上,犹如失控的野兽四下狂窜,无数个十字路口,苏浅抓着手机的嫩白小手,因为紧张而用力的关节突起,浅浅猩红了水眸,只要一想到季萧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想到在医院里等待她的可能是季萧了无生气的模样,一想到那冰冷的手术台上那温暖的男子苍白虚弱的样子,湿气在眸底升起,遮盖了她清晰的视线,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就在不久前,他温暖有力的手拥着自己,他略带赌气的训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直到最后的摔门而去。一幕接着一幕,都像是一把刀,扎进她柔软的心窝又狠狠的抽离,不断的重复循环。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夜空,不顾自己引起的骚,动,苏浅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匆忙的下车,急匆匆的冲进医院。
空荡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这条楼道显得特别漫长。苏浅瘦弱的身影在墙上打下萧条的侧影,一阵寒风吹来,如利刃般刮过她娇嫩的肌肤,紧了紧身上薄薄的运动服,苏浅迈着麻木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走向走廊尽头。
手术室前,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影,当听到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都一一回望,注意到那摇摇欲坠的纤影时,都怔愣地面面相觑。
“苏小姐。”
李翔靠着墙站着,微眯了眼,一眼就认出来狼狈的苏浅,挤出人堆,大步上前,“苏小姐,你来了。别担心,季萧不会有事的。”即使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李翔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眶泛红,却故作坚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
人群中还有一道目光在微微一怔后闪过了然,看清苏浅那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不住轻颤的身体,季妈妈阴沉的脸上,有霎那的柔和和欣慰。
苏浅站在正对手术室的地方,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一动不动的站着,就这样守着她的温暖。
本安静的窒息的走廊,随着时间的流逝,紧闭的手术室,引爆了心底所有的不安。隐隐的吵闹声传来,随着越来越大的声响,苏浅转开目光,她隐约看到一个高贵优雅的夫人,身影有些熟悉。
“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要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事,别说婚事,你就是近他一步我也不允。”周围还有一群貌似在劝慰的人。苏浅被隔离在人群外,却在暗弱的灯光下,看到季妈妈那张掩不住愤怒的面庞,那喷薄其中的怨意,不住的向着对面细长的身影涌去。
一转眼,看到阴影外一道自信傲然的身影有着让人心疼的苍白。女子左手包好的白色纱布,隐隐有血丝渗出,灯光下,她的侧脸有着些微的擦伤,像是被人扑倒在地而造成的擦伤。长长的白色裙摆上一大片的血渍,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苏浅顿觉眼前一黑,混沌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血,是季萧的吗?
李翔担忧的望着她,凝视着两个女孩同样坚强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你们真的很像呢,不只是背影,甚至说性子都是一样的坚强。”
耳边传来李翔的感慨,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望着受伤的女子,那相似的背影,她还是无法抑制体内疯狂萌生的怀疑。
季萧是为了她么?为了这个女子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
微微的苦涩蔓上心头。
“阿姨,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是不会离开萧的。绝对不会。”女子坚定的话语回响在安静的走廊中,带着些微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