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梁城才开口,“晚上在家,六点我去接你,要进棚拍照。”
易知的外套盖在脸上,“又是哪家妇女之友啊。”
梁城都能脑补易知在衣服底下的那个大白眼,忍不住笑了,“上次你爽约没拍的那家。”
易知把外套拿下来,惊讶地看着梁城,“还没换人啊?都几天了,还能赶上印吗?”
梁城把烟头从嘴里拿下来,从窗户扔出去,“这期是赶不上了,下一期的。”
易知眯了下眼睛,嘴硬地说,“这些三流杂志根本不想拍。”
梁城斜了他一眼,可能嘴里没烟了,也就没了阻隔,嘴皮子动作能更随心所欲,“一流的你倒是想拍呢,轮得着你嘛。”
气得易知又把外套盖脸上,整个人往下一蹭,睡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梁城的车停在路边。看到他醒了,梁城说了一句,“他在上面洗澡,一会儿就下来。”
易知点点头,坐直了身体,揉了下脸。往窗外看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个运动包。是陈锦琛。
他趴在窗户上又确定看了一眼,刚想推门下车。咔哒一声,是梁城把车门锁了。
“**什么你!开门!”
梁城手肘撑在车窗上,“你这样有意思嘛?”
“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开门!”他把门把手掰得咔咔响。
梁城一脸欠打的笑,“不开,你拿我怎么滴?”
易知也不跟他废话,伸手就要去摁总锁,被梁城一把摁住,掐在座位上。梁城看上去就痞里痞气,嘴里一刻不停地叼着烟。夏天就T恤套工装裤,冬天就T恤套外套套工装裤。说话刻薄,十分气人。这会儿他神色严肃地盯着易知,眼睛微眯着,更显得眉骨更高,鼻梁高挺。
梁城手指头快戳到易知脸上,“我警告你,别再惹。你想把他惹毛?睡一块儿的时候没捧你,下了床再摆你一道,你犯得着?”
易知被他骂得一下就红了眼睛,他咬着牙,“你放屁!你给我滚!”
梁城看他有点发抖,还强硬着瞪他的模样,软了点力气。他何必跟易知计较,也不是第一天就知道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或者说,这人的心肺没搁他梁城身上。
梁城松开手,拉着他胳膊让易知坐直,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易知脸上的眼泪。他的声音本来就是烟酒嗓子,低着声音说话的时候,胸腔共鸣,像砂纸,刮得人心里直痒痒,“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话。”
易知推开他的手,不给他碰,梁城一道歉他心里更委屈,眼泪更是掉个不停。即为失去陈锦琛委屈,又为梁城的羞辱委屈。
梁城看他低着头哭得一抽一抽地,心里更是不好受,他低下头凑在易知的耳边,“别哭了,陈锦琛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易知像只兔子红着眼睛瞪他,“不要你管,反正比你好。”
梁城歪着嘴角,痞气地笑了一下,“行吧,就算他比我好吧。”然后他收敛了不正经的笑容,表情变得深沉,“但是他已经和你分手了。”梁城捏着易知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到自己这边,脸往前,跟易知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相闻,“你们已经分手了。”
“你也该回来了吧。”
“哟,**嘛呢!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