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冉就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渐渐睡去。梦中她来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坛,花坛很漂亮,李向阳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一边安静地微笑。
李向阳正想上前去问她为什么没有穿黑色的裙子,但是一个人比她更快,她定睛一看,是王波。而于冉却向着王波迎过去,她的裙子轻轻地飘起来,像一个仙女,然后他们看都没有看于冉一眼,就相拥着走远了。
李向阳怎么叫她都不回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不理李向阳。让他孤单一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他们幸福快乐的笑声。
于冉突然转身,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天空突然暗下来,于冉只身一人在铺天盖地的黑暗里,她哭起来…。。然后就醒了,一身的冷汗,枕巾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可怜的于冉,她是真的爱着李向阳,梦里也是。
早上于冉眼睛肿着去上班。老板看到了,关心地问:“刘经理,没事吧?”于冉赶紧笑一下:“谢谢老板,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公司里你可是骨干啊,注意身体!”老板看着于冉,说。
“是!老板!”于冉立刻挺起胸膛,看起来很有力气的说道。老板满意地走了。
于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决定什么也不要想了,专心工作。
有人敲门。于冉头也没抬,只说了声:“请进。”
来人脚步很轻,关门的动作也很轻,欧扬抬起头来,进来的是李树。
一个多星期没见,李树瘦了,更黑了,眼睛里是深深的血丝。他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对面,看着于冉,他的头发长了,垂下来遮住眼睛。
于冉站起来;也没有说话,看着李树。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于冉看到李树的眼睛里都是她,血红的她。这样的自己灼伤了于冉,也灼伤了李树。正是因为于冉,李树才变成这样。
本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的,大家都不说话。李树开口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从老家带了纪念品给你。”李树还对着于冉眨眨眼睛,那个天真快活的李树又回来了。
于冉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收缩,她痛苦地蹲下去,双手捂住肚子。
“于冉!你怎么了!?”李树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于冉扶住。于冉已经站不起来,她额上冒出汗珠,脸色霎时苍白,嘴里喃喃着:“痛……”李树二话没说,抱起于冉就跑出去。通道里的同事被李树的样子吓坏了,加上他还抱着刘经理,都纷纷赶紧给他让路。
于冉是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麻醉还没醒。李树握着她的手,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于冉*苍白,脸也是苍白的,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沉睡中也有痛苦的事情,李树的心都揪紧了,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孩子到底承担了多少东西,她窄窄的肩膀能担负起多少啊?
李树抓住于冉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被子上。于冉没有醒,李树轻轻地,呜咽着,这份耗尽他心力的爱情好辛苦。
“于冉,我知道你睡着,这样最好,这样你就不会拒绝我了。于冉,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就爱你!对不起我爱你——于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树此时哭得稀里哗啦。他用手摩挲着于冉的头发,心里是深深的心疼和爱。
敲门声轻轻地响起,李树赶紧把脸上的泪胡乱地擦干。是同事们进来看刘经理的,林小凡在第一个。李树看了大家一眼,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林小凡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再看看躺着的于冉,她的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都说女孩子的心是最细密的,林小凡一贯大大咧咧,可是作为李树的好朋友,她现在也明白李树的心思了。她赶紧招呼同事拿一下手里的水果,然后追着李树出去了。
林小凡在医院的藤树下找到李树。李树坐在石凳上,还是不住地*着双肩,看得出来他很伤心。林小凡一改往日和他嘻嘻哈哈的样子,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拍拍李树的肩膀,坐下。“李树,我知道,你喜欢刘经理。”
“我就是喜欢她,又怎么样?”李树不知道为什么火大,声音立刻高了几分贝。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就去追!”林小凡赶紧说,她觉得今天的李树很容易激动,也很容易误解别人的话。
“谢谢小凡,同时对不起。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一只刺猬——一点点的刺激就会竖起全身的刺来。刚刚——对不起……”李树说完这些话,站起身就走,也没有再看一眼林小凡。
“李树,加油!“林小凡跳起来,双手做喇叭状,对着李树的背影大叫。
林小凡没有看到,李树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是的,加油!
于冉本来可以立刻出院的。可是她想在这个清净的地方多呆些时间,近日也太累了,心累。就向公司请了假,在医院度起假来。倒真的是没人打扰呢,本来在港城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只有同事,也和同事打了招呼,说大家忙自己的工作,刘经理没事的。于是每日过的干净,也只有一个星期的假呢,老板说公司少不了欧扬,尽快回来工作啊。欧扬就把握住这一个星期,过起自己期待的日子来。
真像是那时和李向阳在一起的日子啊,什么都不管不顾,煮咖啡、聊天、做饭……
于冉坐在藤树下,仰望着天,心里是淡淡的回忆。这些鲜活的回忆,在有爱的人的心里可以一直鲜活着,并且如酒一般,历久弥香。她和李向阳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也是她最珍贵的回忆了。
于冉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好似闻到了蔷薇路独有的那种味道。于冉醉在自己的回忆里,全然不知她自己就是一个人的风景。李树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已经很久了,看着她的微笑,看着她的陶醉,看着她的鼻翼一张一合的,是闻到什么味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