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李树每天念书、讲故事,很多时候就讲在连云港的事情,讲到那些加班的日子,讲到自己的生病,讲到李树为她送伞,为她打车,讲到李树在医院陪她,于冉因为要在飞天,所以她把这些事情一段一段的分开来,每晚给李树讲一段。李树就那样沉睡着,无论于冉给她讲什么,于冉也不心急,就那样的,每天在陪护的时候就开始她的回忆课,给李树喂水,给李树翻身,
只是于冉从来不给李树洗澡,这件事她拜托护士给李树做,她曾经想过给李树雇佣一个专职护士,负责李树的日常护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这样做,她担心别人做不好这件事,即便飞天的事务很多,但是她还是决定自己来护理李树,而且她也坚信,只有亲近的人的陪护才可能尽可能地恢复,
而且,她一再地告诉自己“李树的今天全部都是于冉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对于李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个半月了,李树的情形并没有丝毫好转,于冉心里有些焦急。飞天的经营还是不见起色,赵婉如和于冉每天忙坏了自己,也没有带给飞天多少进益。
李向阳没有因为于冉照顾李树这么久而心生怨怼,她忙于飞天的事务,也明白于冉为什么要对李树负责到底。
于冉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王波。
这个号码是王波的,那个已经很久很久不联系的男子。那时飞天刚出状况的时候,王波便试探性地询问过于冉,是否可以接受他的帮助,于冉自然是婉言拒绝了。
因为李向阳的缘故,于冉把王波拉为黑名单的成员之一,她知道,于冉对于王波有着很大很大的戒心和恐惧,她不会再接触王波的,为了于冉。于冉看着来显,很久没有接电话,她在考虑是否可以不去例会这个人。
王波就是那种非常有韧性的男子,电话一遍不接,他就打第二遍,然后于冉的电话就一直一直地响下去。赵婉如在电话持续地响到第四次的时候将电话接起:“喂?”
“是我。我想和你谈谈,是关于飞天的事情,绝对不是我的私事,这个你放心。”王波的声音四平八稳的。
“恩——”于冉迟疑地应了一声。
“呵呵,于总,真的不要紧张,我只是作为一个关注飞天事业的老朋友,想在这个飞天的特殊时期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王波听出了电话那端的迟疑,立刻温和地解释。
这样的男子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况且就个人品格而言,王波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最起码,他对于冉是绝对真心的,这点没有谁可以质疑,即便于冉也不可以。
“那,好吧。”于冉答应了。
“好,那就曼特宁见吧,我会比你早到,呵呵。”王波还是那样,一贯的绅士。
“好。到时见。”于冉对于这个男子充满了欣赏,她很愉快地答应了。在说出“好”的那个瞬间,她并没有觉得答应了王波的约见是对不起李向阳的,王波,真的只是个老朋友而已。
于冉稍稍洗漱下,便拎了包去赴约。已经很久不去赴任何约会了,她已经提不起兴趣,但是她还是一身的黑色衣裙,脸上的妆浅淡也不乏精致,她对自己这个样子还是很满意的,已经奔四了,她还可以在商场上独当一面,还有一些追随她的人,有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这些,还求什么呢?
深圳这个花花世界,赋予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如果一直地追求下去,那么,你就会如追日的夸父一样,最后只会活活累死,也没有达到最终的顶端。
于冉不是个笨女人,她明白这点,自从于冉出走,她已经明白很多问题。其实,也并不是说明她就甘心承认自己老了,她只是习惯了这些,她觉得自己的境界有提升,是爱情的作用吗
走进曼特宁,有侍者上来询问有没有订座,几位?于冉说:“找人,一位先生。”边说边环顾四周,王波在靠近中央舞池的地方向她招手。赵婉如就笑了,走过去。侍者为她拉开椅子,安顿她坐下,王波起身对她笑笑,然后告诉侍者:“一杯柠檬水,再来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侍者应声而去。王波再次对着赵婉如笑笑。于冉如坐定:“谢谢你,没有忘记我的口味,呵呵,你这个老朋友我交定了。”她的脸上满是光辉,还有调皮的笑靥显现在嘴角。
王波就笑了,说:“于冉,很少见你调皮哦!其实你知道吗,你调皮起来更可爱。”他双手交叉在下巴处,用研究的眼神看着赵婉如,于冉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种可以被定义为“宠爱”的物质,她心里一惊,告诉自己多想了。
“喂,你说的,今天不谈私事,”赵婉如低下头啜了一口柠檬水,接着说“而且,我们也没有私事要谈,对吧?”
王波抿一下嘴角,重重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在点头之后也喝了一口咖啡,不再说话。
曼特宁的生意一直很好,这和它在开业之初的市场定位是密不可分的,它面对的是社会中层的消费者,有舞池、钢琴之类的节目,以咖啡为主,附带一些简单的饮品。
它的风格简约而考究,并且这两者并不相悖,设计者将这两种元素和谐且绝美的显现在曼特宁内部的布置上。色调以白色和灰色为主,辅以间接跳跃的黑色和橙色,两种色系,不同感觉的颜色碰撞在一起,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不和谐,反倒撞出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蕴来,想必这也是每个来过曼特宁的客人都可以自己感受到的独特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