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说,林嘉南还当真觉得有虫子在身上爬,不由吓青了脸色。
“嗯?你在骗爷爷,南南身上哪里有长什么虫子?”
宁浅浅看着大伙不信她,顿时急了,伸手一指:“宁宁没有说谎,爷爷你看,就在那——”
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大家囧了,那明明是……
宁老爷子啼笑皆非,“宁宁啊,那不是虫子。呃……爷爷和爸爸叔叔都有呢。”
林嘉南憋红一张小白脸,手指颤啊颤,胡乱套上裤子冲进房里,显然气得不轻。
宁浅浅又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爷爷,为什么他有宁宁没有?宁宁肯定是生病了……爷爷,宁宁是不是会死啊……”
宁家几口面面相觑,自诩已是人精的宁老爷子也有些口拙,“不会死不会死。那是因为南南和爷爷爸爸一样都是男生,而宁宁是女生,知道吗?”
宁浅浅思索了半晌,似懂非懂的点头。
晚上等到宁妈妈讲完故事离开之后,林嘉南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床上恶狠狠的盯着宁浅浅,“笨蛋!连小鸡鸡都不知道?”
宁浅浅被他凶悍的眼神煞到,忙蒙住被子装睡。
可是小鸡鸡是什么东西?
上卷第06章林嘉南的霸权主义
虽然象牙山景观苑是宁氏本家,但宁老爷子与宁家两兄弟都只是偶尔上这里来,并不长住,所以这宅子里头通常只有苏婉,两个孩子,还有几个老仆人。
几个仆人都是打小在宁家侍候的,相互也是知根知底,只要略施眼色就能明白主人家的心思,再加上苏婉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难侍候的主儿,主仆之间倒也相处融洽。
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从二楼的窗台望下去,两人蹲在玉兰树下,掏蚁窝玩儿。苏婉在窗前走下,不自不觉发起怔来。
她二十岁嫁进宁家,麻雀变凤凰,人人称羡。优越的家境,容貌不俗的丈夫,可爱漂亮的孩子,她几乎拥有了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曾一度,她也觉得这就是幸福。但日复一日守着这空荡荡连说话都靠有着回音作伴的巨大宅院,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空,如果没有那两个孩子,或许她早疯了吧。
忽然电话响起,不一会儿被接起。她的心也被这刺耳的铃声拨得乱七八糟,福妈喜滋滋的报信儿,“少奶奶,大少刚刚来电,说是老爷还有二位少爷今天回宅子。”
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没有喜悦的。苏婉重新望向窗外,看着欢喜的孩子,忽然觉得悲哀。
若是宁宁生在一个普通人家,会不会幸福一点?至少可以每日见到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那晚宁义正拥着她,吻着她的额头说:对不起。
她转身不去看他歉疚的脸,坚涩道:“义正,你就那么忙吗?忙到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
宁义正叹息:“婉婉,父亲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人打理,再等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又是这番说辞。苏婉突然觉得面前这样的生活、还有这个男人失望极了,同时也生出一种愤岔厌恶的情绪,再没有开口的兴致。
宁浅浅五岁时,宁老爷子终于妥协,不再将宁浅浅圈养在宅子里,送到她到象牙山景观苑的附属学校读中班,林嘉南自然一同去。因宁老爷子插手,林嘉南不但安排与她同班而且还是同桌,宁浅浅对此颇为不满。怎么说呢?中班里这么多小朋友都有自己选择同桌的权利,可宁浅浅没有。况且,自小她就只有林嘉南一个玩伴,小朋友都爱热闹天性,自然不愿意捆死在一颗树上。
林嘉南很快看穿她的意图,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然后附在她耳边却很大声的说:“小宁子,阿姨叫你不能乱跑哦,红疹子要是传染给其他小朋友的话,会死翘翘的!”
虽然小朋友们不知道红疹子是什么东西,但被“死翘翘”这三字吓破了胆,不要说和她做同桌了,就连看到她就绕路躲。
宁浅浅气得整整二天没有理会林嘉南。
由于宁浅浅林嘉南很早就开始接受初级教育,对幼儿中班这些看图识物用手指算术的小儿科课目早就烂熟于心,所以他俩学得格外轻松。
宁浅浅前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白色小衬衫,吊带小格子裙,齐平的头发,恸生生的,像一只小兔子。坏心眼的林嘉南用水彩笔在她背上画了一只乌龟,旁边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了珍。
宁浅浅在旁看着,敢怒不敢言。
钟了珍下午没有上课。放学后,宁浅浅看到了珍被人接走,眼眶都是红肿的。
林嘉南却不为所动,只是玩着手中的坦克模型,“小宁子,小胖送你的那支铅笔呢?”
小胖是唯一一个不怕死翘翘愿意跟宁浅浅交朋友的人。宁浅浅察觉不妙,忙捂住书包,“你想干嘛?”
林嘉南皱眉头,“拿出来。”
难怪小胖送她铅笔时林嘉南一个劲的瞪她,原本是想独吞那支铅笔。但这是宁浅浅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自然不肯妥协。林嘉南上去抢她的书包,宁浅浅倔着不肯撒手。他狠劲一上来,鲁莽地夺过宁浅浅的书包,翻出那支铅笔,“啪”的一声折成了两截。
宁浅浅眼眶憋得发红,眼底冒起了水汽,坐在绿荫道上嚎啕大哭。
林嘉南站在一边不作声。
上卷第07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