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以东为尊,通常都给老人住,儿女住西屋,先前太监们来看过之后就抗议过一次,李云崖事先没考虑过这些,住惯了东屋不愿意搬,闹到朱由检那里不了了之,现在大臣们看他真的让皇上住西屋,个个义愤填膺,当场就有个礼部的主事跳出来,摆出一副君忧臣死的架势:“妖道!你让皇上住在你常驻屋子的下首,竟敢欺君,莫非你有某朝篡位之心么?”
这话说得相当严重,一旦坐实了,就是凌迟灭九族的大罪,就算坐不实,也在皇帝心中留下一根刺,这位主事心说:我已经忍你好久了!
李云崖不耐烦跟他废话,恍如没听见,带朱由检走过大厅来到楼梯口:“皇上,在这里换鞋上楼。”他从旁边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是他空间里两双最好的,鞋底很柔软,上面镶嵌了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穿着可以起到足底按摩的作用,他自己穿一双青色的,给朱由检穿红色的。
他的帆布鞋很好换,朱由检穿的是这时候的靴子,宫女跪在地上给他脱掉,然后套上拖鞋。
朱由检对这拖鞋很好奇,穿着踏上台阶,走了两步,太监宫女还要搀扶,李云崖把他们拦住:“行了上头你们就不要上去了,我跟皇上有话要说。”
小太监十分着急:“皇上身边总要有人伺候……”
“伺候什么,他有手有脚,十八九岁的,又不是残疾人!好了好了,实在不行我伺候他就完了,你们别上来!人多闹的慌。”
太监们急得要哭出来,朱由检犹豫了下,挥手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吧。”他也想跟李云崖单独说说话。
李云崖带朱由检上楼,少年皇帝踩着恍如实地的楼板,十分好奇,竟然听不到空空的响声。
到楼上,李云崖先领他去西屋:“这是给你安排的寝室,看看怎么样?”
屋里铺了红木地板,靠北墙有一张大床,上面原本铺了现代的床单,太监们又铺了两层褥子,上面盖了明黄色的锦缎褥子,他们原本连床也要换,皇上的床最起码得是架子床,晚上有幔子落下来的那种,李云崖不肯换,不过他原本摆在这里屋里的东西还是被换了不少,添加了香炉之类的的宫廷用具以及摆设。
李云崖把南面和西面的窗户都打开,让风吹进来,拿了一罐冰镇雪碧给朱由检让他喝着。
他回到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把几乎要湿透的蟒袍脱掉,袜子也脱掉……赤条条地跑进浴室冲凉,之所以他不愿意让太监宫女上来,就是怕这一重尴尬。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去一身暑气,然后换了条舒适的八分裤,上边是一件半袖衫,光脚穿拖鞋,舒服了不少。
摇着大蒲扇回来,朱由检还是原来那身打扮坐在椅子上:“你不热吗?”
朱由检看着李云崖这一身清爽,然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烤炉之中,虽然身上的衣衫是用最好的纱绸做得,但架不住多啊,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有些拘谨地活动了下袖口,没有说话。
“你不会……不会脱衣服吧?”李云崖笑道,“也对,你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了那些太监和宫女伺候你……但是也不能连脱衣服也不会啊!”
朱由检有些羞赧,本来就已经热熟的脸又增添了一抹红润,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连衣服都不会脱的废物,他开始动手解身上的扣子,只是他这衣服扣子是在肋下,而且是那种盘扣,很紧,宫女们解习惯了,自然一解就开,他别别扭扭抠了半天,才解开两个。
李云崖放下蒲扇,好心地过来帮他解:“笨蛋,连扣子也不会解,把手抬起来!”他一边解朱由检肋下的扣子一边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连扣子都解不开,还能指望你把这么大国家治理好么。”
朱由检气有点不顺,但是觉得李云崖说的也有点道理:“旁的衣服都能解开的,今天这身是新做的,扣子有点紧。”
“嗯,确实挺紧的。”李云崖把扣子解开,将他外衫脱下来,挂到门口的衣服架上,又解他中衣,拽掉脚上的袜子,顺手都扔到外屋一个洗衣盆里,把朱由检扒了个一丝不挂,头上用来束发的金冠也摘下来了,然后带他来浴室冲凉。
“你啊,身体没有我壮,直接冲凉水恐怕得感冒,我给你烧一壶热水加进去。”
朱由检不服,他好奇地摸着水龙头:“云崖刚才就是直接用这水冲洗沐浴的吗?”
“是啊,就这样把阀门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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