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商务区。
燕清婉等得有些急;直在那儿来回转悠。
她现在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而孟潮生,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她想到的唯一可能有线索的人便是许鸿声。他是江湖人,算起来宋向北也是。江湖人一向消息灵通,更何况许鸿声还是宋向北的对头,知道的就更多了。
“清婉!”
许鸿声总算来了,清婉眉头这才舒展一下。
“还没吃饭吧!先找地方坐下再说。”
“嗯。”她点点头,不再说话,跟着许鸿声走。
包间内,对着丰盛的菜肴,一向胃口倍儿好的燕清婉此时却没了食欲。到底是年轻,有些沉不住气,对于半路突然杀出来的孟潮生,她也难免有些乱阵脚。
“四哥,孟潮生是什么人?他跟江月玲到底什么关系?”
许鸿声笑笑,他最欣赏的便是燕清婉这一点——开门见山,从不拐弯儿抹角。
“这家伙的来头还真不小!而且藏得也深,着实是只狐狸。说句实话,他的底,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摸清啊!”他有些无奈地看看燕清婉,接着道:“这个人啊!说来话长,我捡最要紧的告诉你吧——他是台湾人!”
“台湾人?”燕清婉显然很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妹子你是聪明人,我想不用再多说,你也应该猜到他是谁了。”许鸿声说完,夹了一筷子菜。
“原来他跟江月玲的渊源这么深……”燕清婉自言自语道。
江月玲并非艳如桃李可压群芳之人,之所以这个名字这个么响,是因为她会做人,会做事。当然,还少不了另一个噱头——她的首单生意。
江湖传言:江月玲的开门客是个台湾商人,两人一夜风流,金主豪掷400万。从此江月玲便在“夜未央”挂了头牌,可以说是名动公卿。其恩客非富即贵,皆慕名而去。她突然想到那日阮逸尘跟白嵩启说“江月玲是个热心肠”,白嵩启的脸色却有些怪。想来,白嵩启跟这位花魁娘子,应该也是切磋过功夫的。
江月玲的开门客——是孟潮生。
可是,这些跟她燕清婉有什么关系?所以,孟潮生的来头远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着,又看向四哥:“就这些?”
“呵呵!”许鸿声不由一笑:“清婉啊!你今天是让真的这个孟潮生给搅乱方寸了啊!你仔细想想,跟‘台湾人’能扯上关系的除了江月玲,还有什么?”
燕清婉恍然大悟:“四哥的意思是……难道……”
她话没出口,对面许鸿声却是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燕清婉不由又是一惊。
孟潮生是“夜未央”的前任老板!
“夜未央”当年只是朝阳区一个“台湾包装,大陆口味”的夜总会,半土不洋,且兼多种营业,也可使算作是一个高档餐馆。那时的“夜未央”也算有声有色,无论从其经营模式,服务元素,还是从业人员的高标准上看,和当时的老式夜总会相比,都是极时尚的消遣所在。其老板也是台湾人,并且是台湾“四海帮”某堂主的得力手下。但真论起来,那时“夜未央”虽也够景气,但却跟现在没法儿比。直到后来那地方转手,宋向北接过来,“夜未央”被重新包装,之后便一跃成了京城头等烟花之地。甚至到现在,“夜未央”都还是风月霸主,无人可撼。
燕清婉没想到孟潮生跟“夜未央”的关系这么深。更让她头疼的是,如今孟潮生意欲何为,她尚且一无所知。
“那四哥,孟潮生既然是四海帮的人,那么‘清扬’……”
“不!‘清扬’跟那边没关系。据说‘夜未央’转手后,孟潮生便洗白了身份,从此正式投入商海,而且一直在北京发展。这小子是个人精,会赚钱,更会送钱,上头那些人,全让他养得肥肥的。他以前炒楼盘,这几年才突然打起了图书出版的主意,但同时还做着投行。
我听人说,‘清扬’其实不是他自己的,背后好像还有大人物,孟潮生只是股份占得多而已。”
“呃……”
燕清婉点点头,她觉得脑子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来……
往事历历
下午回到家,叶子问道:“燕清婉,老白说晚上一块儿吃饭,问你去不去?”
“还用说。白吃的晚餐还能不去?”
“靠!你不是不乐意搭理他们吗?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了?”
“用你的话说,老娘开窍了呗!你说得对,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人歉也倒了理也赔了,我总不能老抓着不放不是?”
“嗯,孺子可教……”叶子说着,过了拍了拍清婉的头。
“去你大爷的!”
晚上,两个人一去不禁吓了一跳。
白嵩启那个祸害,只说吃饭,她俩以为就他们这几个人呢,路上叶子还开玩笑说白嵩启有钱烧的,就这几个人还非订那么大个包间。结果去了一看,才知道他是找了十几个人一块儿吃饭。
两人瞬间无语。
打眼儿一瞧,一桌子男女,大多数都不认识。白嵩启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着,阮逸尘也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只扫了她俩一眼又接着跟身边的美女调上情了。
叶子倒是不见外,虽然守着一桌子生人,仍是跟白嵩启有说有笑。清婉却觉得老大的不自在,只得低头摆弄手机。
她其实就是典型的两重性格,在熟悉的人面前耍蛮撒野泼辣得不得了,但要遇见生人,就有中规中矩了。
过了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清婉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局促了,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突然发现对面有个人正在打量她。
抬眼,那人赶忙收回了目光。
是个女人。
燕清婉难免好奇,仔细望过去,终于看清了对方面容,不禁怔在了那里。
旧事如烟,此时却一并涌到了眼前。
话,还得从头说起。
她早慧。四岁就上了小学,所以进大学时也才十六岁。周围的同学本来就有些跟她没共同语言的意味,更何况她自小经历颇多,性情也难免孤僻,又加上她不知掩饰锋芒尽显,总让人觉得不敢正视。所以她的朋友一直是屈指可数。说她心高气傲也好,说她性情冷淡也罢,总之就是不那么受人待见。
那时候她跟叶子岑夏也没现在这么要好,总鹤立鸡群的孤单着。有个学姐,长得美,八面玲珑的人物,对燕清婉很是照顾。她一个小姑娘,虽也见过些人心险恶,却到底是年纪小,对人防备没那么重。那学姐待她好,她也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