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若,拿你当人的时候,你最好走人道好吗?”她斜睨凤眼儿,一嘴的尖酸刻薄,“别和我装你活得多精彩过得多幸福,你有那资格吗?不就阮逸尘又发善心把你回收利用了吗,多大点儿事儿!贱人永远是贱人,就算经历危机了,你也贵不了,少在我面前晃悠,看见你那张二五脸,老娘就想弘扬祖国粗口文化!”
这一串儿跟连珠炮似的,呛得安雅若同志直接没了下文也不敢还手。可她从来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虽然脸儿绿了转黑又变白,却还是坚守在战斗岗位上。
“哟,看不惯你别看啊,你让我走我就要走吗?以为自个儿是谁?”
“你这种傻逼就像南方的农作物,一年三熟,都不带歇气儿的。得,自己搁这儿装吧,看在傻逼的份儿上,也不说你什么了,叶子,萌萌,岑夏,咱撤吧,不跟这种人站一块儿,掉价!”
然后四个人就走了,安雅若给气的两太阳冒火七窍生烟,好悬没改了拔火罐儿。
其实这算轻的,燕清婉猜到上次叶子被退学的事准是她搞的鬼,可现在没腾出功夫来收拾她,所以暂时也就练练手劲儿过过嘴瘾完事儿。
或许是下午比较痛快吧,晚上三个姑娘加一个孕妇非要去k歌。四人似乎很久没这么尽兴了,直到深夜才退场。
夜风吹得比较爽,一看离宏嘉丽园也不算太远,所以她们一路步行往回去。路上,正碰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被两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架着往某个方向走,那俩男人边走还“小姐姐小妹妹”的便淫声浪语不断。四人皱下眉头,想走得快些,可经过那三人面前时,燕清婉却愣住了。
那个喝醉了的女人,竟是江月玲。看见她难免就想起了孟潮生,顿时停住脚步。
“清婉,你干什么去?”岑夏小声惊呼了一句。
燕清婉并不理会,走过去拦住了三人的路。
“哟,小妞儿,你也想跟哥哥们玩儿去啊……”一个男人目光猥琐地踅摸她。
“放开她!”她只这么冷冷一句。
俩男人并不买账,反“嘿嘿”地奸笑,其中一人便大胆地走过来,手要往她身上摸去。
“啪!”她一个巴掌甩过去,男人给打愣了。
“我草!”对方顿时明白过来,骂句粗口就要动手,燕清婉也没含糊,捡起路边儿上一块砖头就给那位开了瓢儿。
那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随即捂着血淋淋的头爬了起来。
“识相的滚,不然我保证你们在这片儿混不下去。”她边说边丢下砖头,掸掸手上的土,“这片儿都归豹花儿薛超管的吧?正好他家离得不远,要不现在就把他叫来?”
那两人一听便知道这位得有些来头,虽心里有火儿也只得憋着,对视一眼便丢下江月玲灰溜溜地跑了。
清婉把扶着江月玲走到前面,跟那三位说她喝醉了,我们先带她回去再说吧!
岑夏也点点头,过来帮忙馋扶。
到了楼下,几人正要上楼,江月玲忽然拉住清婉手腕子,说我们聊聊吧!
清婉点头,就让叶子她们先上去了。
扶着江月玲到石凳上坐着,两人谁都无话。
很久,江月玲才开口:“谢谢你,燕小姐。”
“没什么。”她语气淡淡的。
“说起来,这算我们第一次正式对话。常听很多人提起你,却一直没有接触过。”江月玲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使人听了就舒服。
“我也听潮生提起你过。”
“真的吗?”柔糯的语气中带了激动。
“是的,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跟他见面时,他说起你,眼神非常眷恋。其实,我觉得他一定很在乎你。”
“是吗?”江月玲有些凄凉地笑了,“我们认识的这九年里,他对我一直非常好,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不生气,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我一直以为,他是可怜我。”
“不是的。”看着这个女人,燕清婉不禁有些心疼起来,“他说,因为你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所以他才不敢对你有承诺,他说,你是他的亲人。”
江月玲听了,脸上露出了很满足的笑容,“燕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潮生拿我当朋友,我想,或许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真的吗?那谢谢你,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是瞧不起我的。”
“没有,真的,同为女人,你的无奈,我可以体会。”
“姑娘,我能抱抱你吗?”不知为何,江月玲突然哭了。
“当然。”她笑着坐到江月玲身边,有那么一刻,软软的身子环住了她的肩。
“很晚了,我该走了。”对方起身,擦了把眼泪,笑着跟清婉道别。
“我帮你叫出租车。”
“好的,有劳。”
上去后,那仨还在聊天儿,好在屋子不算小,收拾下,席萌萌和岑夏便住得开了。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的,天儿热,那俩直到太阳落山才离开。
其实燕清婉真的很想阮逸尘了,可是这些日子,她渐渐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面对寂寞。
一天早上,手机上突然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多想跟你做朋友。
又看号儿横竖不认识,以为发错了,谁知过了两天就收到一个包裹。
拆开看,里面的东西简直可以说触目惊心。
她恍悟:定是江月玲寄来的,连先前的短信也是。
峰回路转
燕清婉就预感到了不好,包裹里的东西很杂乱,有光盘,有录音,有各种账目,还有一个一个文件袋,其中有个里面装了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字,任意说一个就能让官场震一下的,整整罗列了两页之多……
她知道,江月玲若不是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是不会把这些转交别人的,邮戳上填的日期是三天前,那她如今?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疼痛,不知为何,跟江月玲只有匆匆两次谋面,可是她却有些担心那个总是温柔似水的女人了。
好几天,打听不到江月玲的消息。然后突然某个不起眼儿的时段,小道八卦便不胫而走——江月玲被人勒死在自己屋里。
外面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江月玲的情夫见财起意,狠下杀手,将其残忍杀害。是与不是,明眼人心知肚明。后来官方公布的日期,离江月玲真正的死亡时间,整整推迟了一年。
有人叹,说可惜了如花红颜;亦有人骂,说这就是做□□的下场;还有人暗暗揣测,说她死了,那“夜未央”的花魁就该让孙云娜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