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办法。”
“不行!我要跟大姐头在一起!”宋西激动地拔高声音。
“西西,听话。”无殊固定住宋西的头,言辞恳切地说:“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好了,别当电灯泡了。”习天宇故意高声说,然后搂住宋西的肩,将她强行带离主屋。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些隐藏在四周的人突然有了动静。无殊与沈时久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就往屋内楼梯口跑。砰砰数声巨响,七、八个蒙面人手持红外线消音枪,撞破门窗,翻身进来,随后往楼上追去。
沈时久将二楼的一架壁柜翻倒在楼梯口,并拉着无殊朝一侧闪开,躲过了从楼梯转角发出的子弹。一楼客厅的灯光闪跳了几下,忽然灭了。整栋屋子伸手不见五指,熟悉每个角落的他们并未受太大的影响,沈时久转身踹开了两间房的门,挑了一间跑进去,然后拦腰抱住无殊迅速跃下二楼。下面有个花圃,一周是生铁栅栏,两人堪堪落在旁边的草坪上,因沈时久的身子抵在下方,无殊除了受到一些冲击力,震的内脏微微发麻外,并无大碍。两人飞快地起身,隐藏到另一侧的墙角处。沈时久紧紧抓着无殊的手,有什么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低头,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看到他的腰侧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她失声说:“你流了很多血。”
“别管它了。”沈时久忽侧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个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且越靠越近。沈时久移向外围,把无殊挡在身后,正要出手袭击,一个人影一闪,低声说:“是我。”原来是徐露。刚才就是她在发现动静后,找到配电箱,将屋内的电源给截断了。
徐露说:“老大,我去正门引开他们,你们那边找车。”她指了各方向。
沈时久沉声说;“注意安全。”
徐露点了点头。三个人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开。一边跑,无殊忍不住回头看看徐露,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整个人都跑得跌跌撞撞。幸而沈时久一直拉着她,不曾放手。
他们很快跑到了围墙边。以前无殊也爬过这里的墙,但这样高的地方,如果不借助外力或足够的时间,是很难爬过去的。
正为难,沈时久在她耳畔说,“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无殊来不及多虑,一咬牙,踏上他的膝盖,然后借助他肩膀的高度,攀上围墙顶端。刚刚翻上去,隐约听见消音枪发射的闷响声,一些红外线光随之扫了过来。她不禁捏了一把汗,他们发现了这里!可是徐露她怎么样了?
沈时久朝后看了一眼,月光衬着他的惨白的冷峻脸庞,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一回头就会露出森冷的獠牙以及嗜血的目光。这一刻,无殊甚至以及他会回去,但他没有,他只是退后几步,借助冲力,一鼓作气矫健地攀了上来,连她伸出的手都省了。随即拉着她,跳了下去。
他们一下子就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两人一左一右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刚刚发动,围墙那边就有子弹密集地扫射过来,铛铛铛打在了车身和窗玻上,饶是最好的防弹玻,也多了蜘蛛网似的细小的裂缝。
“系好安全带!”此时的沈时久冷静的叫人发怵,一双寒目透出灰暗色,挂档、猛踩油门、急转方向盘掉头,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滑轮声车子大转180度,扬起漫天灰尘,而后在呼啸声中如离弦之箭而去。直到确定后面那些人没有跟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越是克制,抖动得越是厉害。他身上浓郁的血气以及一种深重的负罪感,令一些感官开始变得迟钝、闭塞。
曾以为,再没有什么事会比三年前更糟糕。她便下了一个赌注,赌这一次可以信对人。但她为了寻回尊严,为了那已经被她迷失的人生目标,却在不知不觉中选择了恶魔这张牌。去始料不及,还是明明有这样的预感却被某些东西蒙蔽了眼睛?唯一该庆幸的,是她即使赌,也从来没有完完全全地去相信过运气。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个筹码,正是沈时久从前教她的道理。可是别人呢?他们会为自己留下什么筹码?北堂皓、闻奇、宋西、小是、肖和娜,甚至是习天宇,徐露他们,他们何其无辜,却要为她和沈时久的斗气买单!这些难道就不是罪恶?还有他。总有那么一天,她会跟他一起跳下地狱,并且永世不得翻身。
他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车仪表上的时间。
午夜十二点,理应是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可是没有欢呼声,也没有爆竹声,天地静得仿佛失了聪。
他们下了车,她甚至不清楚,身边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年。
习天宇和宋西出现在视野里,还好,他们安然无恙。但是宋西显然是吓坏了,一直抱着她哭。宋西被人拉开,而她被他拽着上了车。车子继续前行,到了闹市区,进了明月酒店总统套房的专用停车场。她就跟着他稀里糊涂地进了房,然后他将她掼上了硕大的床,床的弹性太好,她有种上下翻腾的感觉。他的嘴巴在她眼前一张一合,他生气地问:那些人到底在你那里找什么?他还说了一句话,她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她别开了头。
沈时久的私人医生在接到电话后赶了过来,并动用了酒店的紧急医疗设施,为他处理伤口。无殊偷偷看了一眼,胃里的东西险些不受控制地泛上喉咙。他的腰部,从二楼跳下来时刮过铁栅栏的尖头拉开近十公分的口子,因失血过多,伤口已经有些泛白。换作一般人早就那喊疼,而不是像他那样大发脾气。包扎伤口时,他总算有点人样,偶尔会皱下眉毛,最后看向她,目光里的冷意渐渐被另一种悸乱的神色取代,医生也侧过身来看她。被这样看着,无殊有些不好意思,便倒在床尾,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无殊感觉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弹性很好的床微微陷了下去。药水刺鼻的味道掩盖了他身上的气息,但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下巴时,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
这样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很久,十分钟以后,又有一位医生带着出诊工具箱走了进来。她被迫从床上起来,坐在了凳子上,医生给她检查了心率、瞳孔变化,并作了声反射测试。
看完后,医生对沈时久说:“宁小姐这种现象是属于精神性耳聋,是由于精神受到刺激或是过分焦虑所引起的癔病性聋。有时会伴有手足麻木、震颤、缄默不语等癔病症状。”
沈时久薄唇渐渐抿成一线,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自责和不安:“该怎么办?”
“可以用一些暗示性的方法引导和启发,关键是要让她充分的信任你,还有就是,不要再给她任何刺激性的信息,否则,她会强迫自己保持这样的状态,这也是她自身暗示性的一种保护方式。”
“我明白了。谢谢你。陆医生。”难道沈时久这么客气,陆医生更是尽心尽职地多方面嘱咐,沈时久怕有遗嘱,还拿出纸来详细地写明。
陆医生走后,沈时久和无殊面对面坐在单人沙发椅中,你看我,我看你,竟都有着几分傻气。无殊拿过他手上的纸,在背面写:我会唇语,能看得到你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