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中立于黑白两道的社团拥有今天的影响力,可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沈时久做到了。
有不少人想要拉拢他,有黑道的,也有白道的。
谁都想将这把利器收入囊中,却不知道他的主人从来只有自己。
爸在我面前感慨说,时久做得有点过了。
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别人的话顶多只是异见。
十九
多次的不欢而散,令沈时久在我面前不再提及社团事务,而我每次想要套他的话,他都会找理由离开。他越来越忙,我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好在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到宁家大宅。
我和他的房间面对面隔着一条走廊,因为是老房子,所以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安心闭眼。
就像故事里那个等待楼上年轻人扔完靴子才能睡觉的老头一样,这一次,我只听到开门的声音。
我竖起两只耳朵,听见自己房间的门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走进来的步子很轻,如同脚上长着肉垫的黑猫,一步一步,靠近我的床。
我迅速闭上眼睛,有些神经质的阻断了正常的呼吸,憋着一口气看他想要做什么。
他在床沿坐下,什么也不做,就像是在跟我耗时间。
十秒,三十秒,五十秒过去。我终于因为窒息而从床上窜起来。
他故作惊讶,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说,三更半夜跑别人房间来,非奸即盗!
他打个呵欠说,有点累,你让我躺一会。说着还把我往一边挤了挤。就这样,被我睡暖和的位置成了他现成的窝。
我缓过神来暴怒:沈时久!这是我的床!我的床!
他呢呢喃喃地说:是啊,你的床,等会就还给你。
这个“等会”足足过了半小时,他却是越睡越沉,毫无醒转的迹象。
我忍不住自问,为什么要放任他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
但当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听着他匀畅轻松的呼吸,我的心就奇异般地软融了下来。
只能移到床的另一边,再在中间用被子隔出一块位置,然后各睡各的。
好在,他每次都会在半夜里离开。我也不用担心早上起来会被他的脸吓到。
二十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渐渐的,我不耐烦了。
我给自己的房门上了两道锁,终于如愿以偿睡了几次安稳觉,但是好景不长,有天我发现那两道锁成了虚设。
我恶狠狠地警告他,再来跟我“借床”,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一脸不正经地调笑道,什么颜色?yellobsp;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总有办法让你有火发不出,只能憋在肚子里。
以后,他只要跑来睡我的床,我就跑他房间睡他的。
终于有一天,爸发现了我们的异常。
番外:我们的故事(5)
二十一
爸以前最欣赏沈时久少年老成、世故沉稳的样子,可老成到自己女儿身上,就大大地不爽了。
他拍着红木桌冲沈时久色厉内荏地问,为什么你会在在我女儿的床上?
沈时久悠悠吐出一口气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高明的解释,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坐在沙发里,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烟,那腔调既非叛逆也不是傲慢,而是一种气定神闲的自信,这种自信令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叫人信服的光彩。
爸私下问我,有没有被他欺负。为了自己的名誉,我只能老实回答。
结局就像是一出反转剧。
爸非但没训他,反倒夸起来了,说时久这孩子还是很有分寸的。言外之意,他不是那种玩玩就算的人。
我感觉我爸的态度十分有问题,八成心里还在偷着乐,觉得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事。
谁叫我又笨又凶又没出息。
二十二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件事后,他不再来抢我的床。我又恢复了每晚听着他房门开合的声音入睡的习惯。
高考即将来临之际,我这个从不信佛的人也开始急急忙忙地抱起了佛脚。
纵使挑灯夜读苦k书,无奈此心有余力不足。睡虫一上脑,书本上的黑字就像招魂似地在眼前飘来飘去。
有时靠在椅背上睡着,梦见自己上了考场,看到试卷时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沈时久坐在我后面,我听到他写字时的“沙沙”声,便回过头去,让他给我抄一下。
他不肯,还说我是笨蛋。
靠!我说沈时久你这个混蛋,别跟我拽,小心我打你。
他说要抄也可以,给我亲一下。
我居然有点乐,还有点羞涩。可是周围全是人,怎么亲?
他就冲其它人叫了声,你们都出去。
所有人哗啦一下全部*了。
我一看,觉得机不可失,赶紧光明正大地去抄他的试卷。抄着抄着,他的嘴就亲了上来。
感觉……就像在吃软糖,甜糯湿软,直叫人流连忘返。
我是缺乏浪漫细胞的人,就连做梦都非常理智,梦中我在想,这是在做梦吧?大脑一个激烈地挣扎,我终于醒了过来,却惊奇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了床上。
也许是错觉,我似乎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