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做什么了?”靳寒柏摸着他的头问。
乔然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出一页给靳寒柏看:“我把它画完了。”
翻开的那页是乔然之前画的婚礼现场草图,他用了四张纸,把这个图补全了。
“之前一直觉得遗憾,这样就好啦。”乔然手指在纸上刮了刮,低低地说:“从前总想着要特别,要好看,现在觉得简简单单才是最好的。”
靳寒柏接过笔记本,每一页都仔细地看。他点点头:“挺好。”
“方老三也算是咱俩半个媒人啦,我们让他站在这里给咱们当伴郎,得有个伴郎团,少说十个人。”乔然笑起来,在纸上轻轻画了个圈,“我会把戒指埋在这里,到时候你要挖出来我才会给你戴上。”
“爷爷该给我个大红包,他以前说过的。”乔然闭上眼睛躺在靳寒柏的臂弯,他的脑海中是他构想出来的婚礼,“那天阳光特别好,蓝天都很漂亮。”
靳寒柏安静听着,偶尔出个声回应一下。乔然说的什么他心里都记得清楚。乔然说了很久,絮絮地把图画念出来,最后他笑了下。
“不过我已经想好啦,我们不结婚了。”乔然胳膊搭在靳寒柏小腹上,抓着他的衬衫,用手指轻轻地搓,“我们不要结婚,就这样很好。”
靳寒柏顿了一下,问他:“为什么?”
乔然依然闭着眼,慢慢回答:“我无数次想过,我的……嗯怎么说,就算是上一世吧,上一世的我们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我们明明那么相爱的,我们怎么会分开呢。”
他说的这些,靳寒柏在过去几年也无数次想过。但他从来不敢细想,怎么细想?人都不在了,天人永隔,多刻骨的情感也不敢深究了,挖一次就是再往骨头上刻一刀。
“后来我觉得,可能是我们不懂收敛,不节制。”乔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闭眼喃喃地说着:“咱们多高调啊,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我跟你示爱都要上新闻的。感情那么深,本来就是不好的。情深不寿啊……”
乔然的脸在靳寒柏胸口蹭了蹭,“重活一次,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既然感情不能少一分了,那就低调一点,偷偷的吧,我偷偷陪着你。”
靳寒柏半晌没说话,他摸着乔然的头发,乔然每次眨眼,睫毛刮在他衬衫上,带来极轻极细微的颤动,都能传进靳寒柏的心里去。
因为失去过,所以再次拥有的时候就更加珍惜。乔然抱着靳寒柏,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贪心得一下都不舍得放开。
靳寒柏捏了捏他的脸:“不用偷偷的,**什么要偷偷的。”
乔然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笑:“我就是随便一说,你那么认真**什么啊……”
乔然其实是有点困了,后来就抱着靳寒柏打起了盹儿。冷气开得有些凉,靳寒柏扯开毯子盖住两人,轻轻点了点乔然冻得有些凉的鼻尖。
因为天气热的关系,乔然连去老宅陪老爷子的次数都降了,人老了总是惦记那些挂念的人,乔然再不爱动,爷爷一个电话过来也赶紧提着新搜罗的茶过去了。
老爷子脸上不太高兴,看了乔然一眼就低下头。乔然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手搭在他膝盖上,扬着大大的笑脸:“爷。”
“上回说好陪我去茶楼,转头就不来了!”老爷子手里转着玉石珠子,磕得咔咔响。
“这几天太热我也不好带您出去,这万一中暑了太难受,咱就在家吧,我陪您下棋。”
“出不出去的你也得来了才成。”老爷子不买账,年纪大了越发像小孩子。
乔然只能哄着,攥着他的手哄了半天,终于是把老爷子哄笑了出来。
老爷子吃着切好的小菠萝,对乔然说:“小温啊,老二拿回了不少好东西,我看有个墨翠小牌就挺适合你,回头你去问他要,挂在车上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