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郎也明白了她的眼神，站起身来道：“我去帮夫人生火。”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山洞。
阳光把两条长长的人影投射进洞来，他们的脚还没走出洞口，人影已突然变成了一个。
然后这长长的、比原先略宽的人影就慢慢倒了下去。一阵阵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不时传进洞里来。
楚留香就靠在石壁上静静地听着。
他这一生也不知和多少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更不知做的时候被多少人偷听了去。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然而现在，是他在听着别人做，而且还是一直纠缠着他、折磨着他，想让他成为裙下之臣的女人。
他要是还能高兴得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楚留香当然不是混蛋。
但他却渐渐露出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没有人看到这个微笑，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石观音才又走进洞来。她的脸色似乎红了些，喘气也比之前粗了些。
但她看见楚留香时，还是温柔地笑道：“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
楚留香淡淡道：“不用了。我不睡倒未必累，你睡过也不一定就不累。”
石观音像是惊讶地掩住了口，失笑道：“呀！你这孩子，你吃醋了？”
楚留香抬头望着她的眼，有些自嘲地笑道：“我现在算是知道，当家老爷去跟新姨太过夜，独守空房的正室夫人是个什么滋味了。”
石观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索性在他身边坐下，点着他额头道：“你什么时候就成正室了？”
楚留香道：“咦？你说话不算话！我那个正宫王夫，这就要送人了？”
石观音转过脸来凝视着他，似是要从他眼中看出这句话的真假，但终究只是摇头笑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我没有用过、但也舍不得扔掉的男人。只是你现在身子这样，我又吃不成，自然要找别人救救火。”
她就有这种本事，把这么粗糙的话也说得仪态万千，妩媚入骨。楚留香看着她笑了笑，道：“我只怕你想吃人，反被别人吃了。”
石观音娇笑道：“哟！你这是提醒我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惦记着我了？”
楚留香道：“我惦记着我的药。我们若再不能出去，你就在这里葬了你的正宫王夫，再续娶一位吧。”
这人平时在花满楼他们面前又温和又斯文，此时说起话来，竟也毫无顾忌，脸上连红都没有红一下。
石观音道：“你放心，关外跑西域大漠的客商，有几个我不知道的？不过他说这山谷中没有其他路径倒是真的，被人骗进这里来，只怕也不假，我看是得罪了什么仇家，连真名也不敢露。”
楚留香的神色突然动了一动，道：“那他现在哪里？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回来？”
石观音道：“在那水潭上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