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来到了姑苏城外的虎丘山下。
拥翠山庄,就坐落在虎丘山上、云岩寺旁。
楚留香迈步登山,边走边道:“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将其父阖闾葬于此处,将三千宝剑随葬,其中就有那柄著名的‘鱼肠剑’。”
胡铁花立刻拊掌笑道:“你莫欺我不知史!东汉《越绝书》中说,‘阖庐冢,在阊门外,名虎丘。下池广六十步,水深丈五尺’,是以这池名为剑池,是么?”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剑池之畔,下望着那绿幽幽、冷森森的池水,竟似感到一股肃杀的寒气。
楚留香叹道:“三千名剑随吴王阖闾埋葬在这里,据说葬后三日,金精化为白虎,踞于其上,故名虎丘。此地的杀气,果然与传说相应。”
众人一想到这里必定设下了重重埋伏,正在等待着他们,也不由得心中生寒。花满楼忽然道:“剑池在此,那真娘墓也该不远了。”
大家举目西望,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方亭,孤零零地矗立在剑池之旁。周围古木四合,浓荫蔽日,若不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出来。
花满楼已曼声吟道:“真娘墓,虎丘道。不识真娘镜中面,唯见真娘墓头草……霜摧桃李风折莲,真娘死时犹少年。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
他嗓音本来温雅清冽,在这密林之间,池水之畔吟诵起来,更带上了些不经意的凄然。大家细细品着诗句中的深意,一时都静了下来。
过了一阵,胡铁花才笑道:“小花就是爱伤感,说什么难留易逝的,咱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他话音刚落,却听到一声长叹,发自林中。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少年易逝,芳华难留,古往今来之事,莫不皆同此理。”
众人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参天的古木之后,缓步转出一个人来。那人峨冠博带,大袖飘飘,胸佩明珠,腰带长铗,竟有天人之态,只是鬓发都已白如霜雪了。
这样一位出尘绝世的老人在此出现,自然又是为了楚留香而来。
楚留香只得躬身一揖,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已盯在他身上,一字字道:“楚留香?”
楚留香道:“正是。”
老人道:“老夫帅一帆。”
胡铁花悚然道:“莫不是三十年前的‘摘星羽士’帅一帆?”
老人道:“不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能听过老夫的名字,也算难得。”
这话虽然听起来狂妄,但楚留香他们却都听说过,当年帅一帆一剑动三山,盛名一时无双。然而那个时候,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还都没有出世,帅一帆自然有资格说这句话。
楚留香淡淡道:“前辈也是为我而来么?”
帅一帆突然双眉一轩,朗声道:“你心里明白就好。年纪轻轻,练就一身天下无双的轻功,实属难得,但你妄自盗取他人门派至宝,陷害武林同道,意图挑起江湖事端,显见是居心不正。老夫虽已归隐多年,仍要管一管这江湖闲事!”
楚留香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知道李玉函是用什么方式请动这位绝世剑客的了。这件事虽然还有解释的余地,他甚至可以像给戴独行讲述事情经过一般,举出能为自己作证的武林人士,但眼前的这位老人,只怕没有耐心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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