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觉得自己交了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这两个朋友是修了三世的福分,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横竖算下来,还是有五辈子的霉。
连续五天五夜未休息,找来了陆小凤去解西门吹雪的围,又去找到西门吹雪,护送他回万梅山庄,最后再从万梅山庄送一瓶泉水给陆小凤。
司空摘星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把装着药神泉水的白瓷瓶丢给陆小凤后,他就直直推开门往对面的客房走了去。
陆小凤握着被司空摘星揣热了的瓷瓶,感觉心里也如手中这般温暖。他扬声道:“猴精,睡醒了我请你喝酒去!”
司空摘星头也不回,“这回我非要把你喝成穷光蛋,陆小鸡!”
木门哐地关上,陆小凤就再听不见司空摘星的动静了。
他回过头,看见花满楼也在笑,心中的欢喜顿时压过了□□的折磨。有他们这样的朋友,的确是世上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不,花满楼已不止是他的朋友。
花满楼起身将门关上,“陆兄,不要再耽搁了。”
陆小凤点头,扯开瓶口的泥封,一口将瓶中的泉水饮尽。
药神泉水十年才积得一捧,百年才蓄得出一浅潭,稀罕至极,却当得起药神之称。陆小凤与花满楼一齐耗尽了内力才抵御了一天一夜的毒,在泉水一入腹时就已开始渐渐消散。
陆小凤的呼吸终于又变得顺畅,劲力也重新回到了四肢中。
见陆小凤久久都未言语,花满楼问道:“这泉水如何?”
陆小凤如今一身舒爽,便起了玩笑心思,咂了咂嘴,道:“清醇甘冽,喝着齿颊生香。”这分明是喝酒品茶的评断之语。
花满楼轻笑,知他已无碍,也乐得陪他接下去,“那它苦吗?”
陆小凤愕然,想起数月前凉亭中花满楼的一问。若非那时花满楼一语道破,他们也没有如今这坦诚心意的一天。
陆小凤猜,若花满楼不说,他许是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幸好,幸好,有花满楼。
陆小凤并不在乎对面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做足了满口苦涩的戏,就像个喝黑稠汤药的小孩,眉毛差点皱成了一团,“苦,苦极了。”
花满楼被他逗笑,唇角勾得更深。陆小凤心神一荡,只觉得窗外飞雪连天也似春光恰好。他凑到花满楼近前,吐息徐徐擦过花满楼的耳朵,“再苦我亦是甘之如饴的。”
花满楼不着痕迹地向后躲了躲,面色如常地端起桌上的茶,浅嘬了一口。
陆小凤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花满楼,只觉得就这般与他待在一处,心里也是愉悦得紧。当他发现花满楼染了霞色的耳朵时,那股愉悦便更浓了。
陆小凤似有了些感慨,问道:“花满楼,你就没担心过我会辜负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