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蔺晨不死心。
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如同刻在心里。那人微笑,儿时的记忆,少年的往昔,如同葱茏草木一般鲜活,每一情每一景都历历如新。
不论是喜悦,亦或悲辛,都是身上的烙印,刻骨铭心。
他淡道:“在我幼时,亲眼所见。”
二
开文朝每一年的秋猎,九安山都热闹非凡。
漫山遍野的鲜花野兽,是在皇家庭院里见不到的景致。久居宫廷的少年子弟最爱这派清闲野趣,一入山就像跑疯了的野马,整日整日的不见踪影。
猎场是考较男人的试场,白天皇帝与皇族宗亲一起狩猎竞技。随驾的嫔妃们闲来无事,就聚在猎宫的一侧,互相说话解闷,消磨时间。
“来人,静嫔做的点心,给祁王殿下送去。”宸妃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对宫女吩咐。
“禀娘娘,祁王殿下在陪皇上射箭呢。”
“哦?那靖王和小殊呢?”
宫女摇摇头:“奴婢不知,好像早晨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这两匹野马,真是没人管了!”宸妃嗔怪地看向静嫔,“小殊给我兄长和公主宠坏了,景琰也给他带得无法无天。放着母亲在这儿,连个安也不请。这山上到处都是财狼虎豹,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哎,这两个孩子啊,净叫人替他们操心!”
静嫔与她多年姐妹,知道宸妃是关心则乱,忙安慰道:“他们都长大了,去年秋猎两人还打了头豹子呢。小殊聪明机灵,有他在,两个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姐姐莫要动怒,心焦气躁的,对身子可不好。”
“你也就是在我这儿装装镇定。”宸妃笑着看她,“那满箱的药草是谁带的呀?还不是怕他们有个万一,我看呀,你的担心可不比我少。”
静嫔笑着颔首。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不担忧自己孩子的,祁王、景琰和小殊,都像是她的亲生骨肉,因而她对他们俩的担心,也自然是双倍的。
“男孩子嘛,受些伤权当作历练。即便是留下了伤疤也不打紧,姐姐不是常说,男儿有伤方为真功勋。就让他们得些经验教训,来日也可长长记性。”
宸妃看看她:“你呀你,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嘴怎么比我还犟?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反正有什么事都有你我给他们顶着。闹累了总要倦鸟归林,我们在这等着他们就是了。”
山坡上,两道影子风驰电掣。坡道陡斜,那一红一白两道影子便如疾风,从上飞驰而下。
忽然其中一道影子“啊”了一声,身形一顿,另一个也连忙刹住脚步。两人如风中柳条,前后摆荡,后面的要伸手拉住前面的,却是有心无力收势不及。
终于,两人在双手相扣的刹那齐齐滚了下去。一阵咿咿呀呀怪叫之声响彻山谷,栖在旁边树丛中野燕也被惊得振翅飞起。
山坡不甚高,他们走了一半才绊了石块翻滚下来,以少年人的强韧筋骨,并没有什么大碍。
白影子率先爬起身,看也不看自己,却立刻去扶身旁的红影子:“景琰,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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