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羞死人了…」她不敢看他手上的东西,也不敢看他的双眼,不知道是说谁羞。
「妳才知道…为了妳…再羞我都去…」他的双眼紧盯着她,已经完全豁出去的态度,对他而言,没什幺比大剌剌地呈现慾望还要羞窘的事了,而既然他能接受别人的眼光,又怎幺会在乎映月的。他对她本来就比较坦蕩。
「你早就在想这个了吗…」这几乎是拖延时间的问题。
「是…。从妳搬进来住开始的每一晚,我都想……」但是他也几乎不能再等,他的手已经从她腰际探入衣内,却仅仅放在她的腰际。
「啊…」卿夜的手一到冬天总是显得特别冰冷,映月常常觉得似乎有什幺东西在冷热的触碰间融化。
「映月…虽然我是寿星…但是我不愿意勉强妳…如果妳不想要…妳就直说……只要妳一句话…」那是手掌安分的理由,他怕她只是不敢拒绝,他不想勉强她,如果她不答应,他会立即收手,但如果她答应了,直到结束以前他就不会再放手。
「……卿夜…」她转头望向他,眉头深锁,依旧是一副快哭的表情,卿夜有些心疼,也惶恐着。
「你一定…一定,要娶我……。」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即便感觉混杂着害怕,由内心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我一辈子只要妳…。」他接到答案。
初嚐云雨的卿夜每晚都意犹未尽,他喜欢映月羞怯的样子,喜欢她忍住渴求的样子,喜欢她感受他的样子,喜欢听她因为这些样子而发出细腻娇喘的声音。那是只属于他的映月,任何人都无法看见、无法拥有的映月。
一回早晨,映月觉得自己严重睡眠不足,抵达学校就先进了保健室休息,她以简讯通知蓝,请蓝告知班长与导师。
第一节下课,蓝立刻就到保健室关心映月,一进门,保健室阿姨不在,他直接就进了后方摆了几张病床的病房,只有一张床上有人。
蓝走上前,从没想过自己看到映月该是什幺反应,他以为他会马上叫醒她询问身体状况,然而,他忽然不希望她立刻就醒来。窗帘盖着窗挡着阳光,昏暗的病房内只有两个不动的人,像是全世界都静止了一般,声音也都消失,只有他与映月生存的空间。他看着熟睡的她,双颊泛着红润,毫无防备的唇是看来可口的橘红色,他不禁吞嚥了一口水,想像着自己上前用双臂困住她的上身,偷偷亲吻她的画面。
他微微张开唇,缓缓踏出步伐,不自觉地。
「向蓝?」
突然一道男声从后方冷不防地打破了安静的空间,他想像的世界立即幻灭。
「啊…」蓝有些心虚,转身望向那声音,是卿夜。
卿夜向来走路无声,刚走进病房,并没想到会见到蓝。蓝缓缓的步伐似无若动,但卿夜只需凭他静止的眼神就确定他心动。
他的面容像平时那般冷峻,蓝看不出来他的心情。平时,卿夜并不会对蓝与映月走的近一事吃醋,因为他很明白映月的心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蓝总是在映月身边赶走其他男人对她的接近,他认为若是一定会有人死缠着映月,那他宁可让蓝守在映月的身边。虽然他并不想跟蓝当朋友,但是他也不排斥他。
可是这回,他有些怒意。不如平时有礼的他,没跟蓝多说两句,直接迈步经过他身边,在映月所睡的床沿左边坐下。右手放在她右边,左手放在她脸颊上,蓝震惊,看着他所想像的画面,人物成了卿夜。
「映月,起来了。」他哄着,然后亲吻她的鼻尖。
蓝的双眼一时失焦,那个画面在脑海里是如此清晰,在现实中却模糊地像是有迷雾在空气里。他想像的亲吻落在那双唇瓣,他知道卿夜不需要把握机会偷嚐。
「嗯…卿夜…」这一声甜美,在蓝的心里特别酸苦,他好想逃走,可是双脚像是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妳睡一节课了,该上课了。」他是故意的。他除了第一次认识蓝的那天搭着映月的肩宣示主权后,就从来都没有再这样子让蓝感到受伤,但是他这次认为蓝的念头实在踰矩了。
「嗯…好。」映月觉得睡过之后疲惫减少许多了,于是她起身下床,一站起来就看见蓝愣愣地看着自己。「咦?蓝,你来叫我的吗?谢谢你,我们回教室吧。」她对于蓝看见卿夜亲吻自己有些害羞,微微地,她能感觉气氛尴尬。
蓝沉默,他不想说话,他觉得一开口就会被弹出某种空间,好突兀的存在。他转身让映月走在自己身边,心里讽刺自己,他只不过跟映月同班,对于卿夜被抛在后面一事根本没有什幺值得骄傲,在映月心里,卿夜一直在眼前。
当时的他从没想过卿夜有天会亲自将映月交给他,映月更是从来没想过卿夜会离开她。
***
「月…」她想起他呼唤她的声音。
「啊…不要这样…又不是在床上…」那天晚上,卿夜跨上坐在沙发上的映月,索求慾望。
「映月,『床』本身是不具任何诱惑的。」
如同蓝将她压在地板上,告诉她不在床上也可以交欢。映月想起这一段,过去的卿夜为蓝未来的行为早早做了解释。
「具诱惑的,是妳本身。」
他的确是因为蓝当时的眼神,而鲜明地有了这一番了解。
「妳不知道妳有多诱人…。」
那一晚,卿夜的热情显得又久又浓,有些蛮横又更多爱惜。时至今日映月终于知道,原来卿夜早已发现蓝暗恋着她,他对于蓝注视着她的眼神感到醋劲,对于她注视自己的眼神感到骄傲。
而她,无论何时掀起记忆,都让那洞悉一切的双眼所魅惑。